“那倒是。”
“欸,说起来这接生嬷嬷怎么还没来?里头那位都没了声音,可别是撑不住了吧?”
雍郡王府虽然在舒兰的掌理之下来得井井有条,可这见风使舵拜高踩低原就是大多奴才的天性,便是瞧着主院那头的热闹对比着眼前的冷清,从其他地儿调来搭手的嬷嬷们不由得八卦心作祟的嚼起了舌头,顺着话风隐隐约约的传到屋内,直叫屋里头的奴才一个比一个面上来得难堪,躺在床上的李静琬更是被激得气血上涌,竟是顾不得挺得高高的肚子,突然猛地弹坐了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竟然又叫那乌拉那拉氏给抢先了一步!”
“主子……”
“你们,你们这群废物,主辱奴死,眼见着自己主子被人这样嚼舌根竟是只知道这样眼睁睁看着,要你们何用!”
“主子,主子息怒啊,咱们院子里本就人手来得不够,也不像福晋院子里那般能够大手一挥随便赏赐,这会儿要是吃罪了她们,待会儿您怕是就要受苦了啊,奴才,奴才也是没得办法,主子您可千万莫要往心里去啊!”
“这么说来,那还是我的错了?!”
“主子……”
李静琬被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气得头晕脑胀,看着眼前这些个顶不得半点用的奴才更是厌眼至极,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不管手边是什么东西就拿起来直接砸了下去,茶盏被惯到门角碎瓷飞溅了一地,可这会儿却没有人敢去收拾,或是说压根就没得功夫注意这一头儿,而是统统像是见了鬼一般指着李静琬身下——
“血,天哪,血!”
在李静琬不作死不会死的发作之下,屋子里再度乱成了一团,好在底下人再是从心里瞧不上这位自从舒兰过门就一路出昏招,生生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格格,到底也还是分得清轻重,知道其腹中骨头来得金贵,便是这前脚才将人安抚好,将屋内收拾好,接生嬷嬷们终于后脚赶了过来。
“贵人主子,您放松点,这么紧绷着可怕是会把孩子给……”
“我不要听这些废话,你先告诉我这孩子究竟是男还是女!”
“这……”
虽说按照流程少不了往内务府走上一遭,可内务府也没有神通广大到没有接生嬷嬷还能临时给变出几个,便是这眼前的几个接生嬷嬷都是从外头临时找来的主儿,而有一句说一句的,李嬷嬷再是看不上眼李静琬,总是不会在这紧要之事上头去当猪队友拖舒兰的后腿,便是这些个接生嬷嬷论起技术论起经验也并不比那内务府的嬷嬷们差,连带着到了这临产之际看出男女也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凡事总有个万一,说是女儿怕是要惹来不喜,说是儿子要是碰上了个万一也得遭殃,没有内务府在头上顶着,平民出身的接生嬷嬷们哪里敢轻易在这上头去招惹口舌之祸,便是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挤出个顺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