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汪府的当家主母李氏虽说有几把刷子,管起内务也算是井井有条,可从福建带过来的那些个家生子就罢了,从人牙子手里头买的那些个到底还没养熟,不过是多用了些银子便撬开了她们的嘴,听得来的消息说,这汪展鹏和李氏虽说看起来是夫妻伉俪情深,府里头别说侧室小妾就连个填房都没有,很是羡煞了些人,可实际上关起门来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平日里不是因着那个不生性的二小姐,就是为着那近个儿跑得很是勤快的楚家,或是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总是难得有几天消停日子,而最近更是稀奇,那汪展鹏借口忙于应酬一日比一日回府的时间要晚,前几天更有一日是彻夜未归。”
看着自家主子并未感到半点意外的样子,林嬷嬷也不敢多故弄玄虚。
“无独有偶,奴才听信您的吩咐,一早就叫人紧盯着那汪展鹏,那厮虽然也算谨慎,头几回咱们的人都没跟上多远就被甩了个干净,可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摸清楚他那些个花招之后咱们的人也学聪明了,便是终于弄明白了他的去处,原来是在西郊弄了座别苑养了个外室,似乎是叫什么秦秋雨……”
果然如此!
李静琬唇边勾起了一丝近日来最为真心的笑意,早在她得知汪展鹏这些人的存在和背后的利用价值之时,她就仔细的勾算起了全盘计划——
这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那套什么劳什子一夫一妻制,凭着汪展鹏鱼和熊掌都想兼得的心思,和李舜娟为着一双女儿的隐忍,就是捅出了秦秋雨这档子事怕也不会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发展,说不定就是从外室变侧室,石子都没在湖里激起什么浪就沉了下去。
而有一句说一句的,以她的身份和一切都不能放到明面上而为的境况,便是李舜娟心中吞不下这口气想要寻求援助,在眼下这各府各院都想拉拢福建李氏的当口上,也轮不到她,轮到她了她亦没法子明摆着去做什么,若不然很有可能自己的算盘还没打上几颗珠子,就招了旁人的眼落了旁人的局。
如此一来,她若真的想要拿着此事大做文章,抢在旁人前头拿下李舜娟,就必须先要加大秦秋雨的筹码,将她那个藏了十多年的私生女给挖出来,最好再让那个脑子不怎么清楚的汪紫菱往其中插上一脚,让李舜娟意识到这并不是忍一时之气就能揭过去的事,方才有她施展的空间。
想到这里,便只见她唇边的笑意不由得更甚,“让人给我好好盯着那个秦秋雨。”
“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办好了我自有奖赏,若是办砸了就莫要怪我无情了,下去吧。”
“奴才……是。”
李静琬沉浸在自己的算计之中根本无暇顾及林嬷嬷面上变化莫测的神情,而林嬷嬷之所以这样为难也不为其它,与此同时,身在同一座屋檐底下的雍郡王主院之中刚巧谈论的就是这同一桩事儿——
“你是说那秦秋雨不见了?”
“是。”比起看起来还算精明的林嬷嬷,得了舒兰调/教的李嬷嬷方嬷嬷二人显然稳重踏实,且看得深远得多,“说起来,这汪展鹏也不算是个蠢到家的,怕是知道眼下里盯着自己的人不少,便是从一开始就做得极为隐蔽,要不是李格格这回花了大力气打探消息,说不定咱们还没这么轻松得知那秦秋雨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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