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在胤禛的印象里,弘晖一直是欢声笑语性儿好得不行的孩子一样,在太后眼里亦是如此,再加上对舒兰的了解,且其眼下里一脸怔然的模样儿,太后压根不相信舒兰会是那种会借着孩子传话的人,便是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直接转头看向了德妃——
“你这是要做什么?好端端的在孩子跟前说这些个做什么?平日里瞧着你也是有分寸的人,怎么这点子避忌都没有了?”
“太后主子,我……”
“乌库玛嬷,您,您不要怪玛嬷,晖儿虽然听不太懂为什么要给阿玛指伺候的人,明明家里头已经有好几个伺候的人了,可是玛嬷是阿玛的亲生额娘,就像额娘对晖儿一样,都是为着儿子好,呜呜,要是因为我说上这么一句让玛嬷不高兴了,回家阿玛又要罚我了……”
“他敢?他要是罚你你就叫人给乌库玛嬷说,乌库玛嬷给你做主!”看着‘懂事’的弘晖,太后的心都快化了,抱着哄了又哄亲了又亲,“乖乖的你听话,叫嬷嬷抱着你去洗个脸吃点子点心,乌库玛嬷跟你玛嬷额娘说说话。”
“嗯,那晖儿等会儿再来陪乌库玛嬷说话,晖儿还特特从家里给乌库玛嬷带了点心,乌库玛嬷等会儿一定要多吃点哦!”
弘晖向来乖觉,基本上只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见好就收,决计不死咬不放,便是得了太后这般哄劝之后飞快的擦干了眼泪,乖乖的让嬷嬷牵着去了后殿,而看着这小小的人影隐去,太后面上的笑颜也慢慢的淡了下来,惦记着方才弘晖所说的‘就像额娘对弘晖一样,都是为着儿子好’的话,矛头直指德妃——
“你身为一宫主位,膝下有好几个孩子,平日里当着其他宫里那么多妃嫔的面,哀家怎么着都要给你留些面子,而今个儿你儿媳妇在,本来哀家也没有在这当口儿上挑你理的理儿,可是你心里头怎么想哀家管不着,因着当年的事儿对老四有什么样的看法哀家也没法劝,只一样,没得让好好的孩子听了这些个污糟事坏了耳朵,这算是个怎么回事?”
“我……”
“哀家膝下虽然没得个亲生儿子,可当年皇上福全还有常宁都是在我跟前待过,现下里也都要称我一句皇额娘,孩子大了自己个儿的事儿自然有分寸,你什么时候瞧见哀家为他们后院里的事儿上心上眼硬要插上一脚才安心了?”
太后当然不可能只是为着弘晖的一句两句话就真的拿德妃开刀,无非是弘晖找的切入点实在太好,而德妃先前不省心的事儿又一桩桩的堆积了不少,这才撞到了一起,并作一出的敲打了起来。
“哀家虽然在宫里头不可能个个都管得着,可冷眼瞧着,自打老四媳妇进了门老四那脸色可是轻松上了不少,不用多想也看得出夫妻二人正是和乐,膝下已有嫡子暂且不说,就说这二人都还年纪尚轻就没什么好着急上火的,如此,与其上赶着去操这门子闲心,弄得大家伙都不痛快,连带着个孩子都觉得忧心,不如把心思放放在老十四那儿上上心,省得隔不上几日就又是一出,记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