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皇后,平日里有所需有所求找上门的人本就不少,若是但凡人家放低姿态说上一两句话她就松了口,别说那身下的凤座是不是要拱手让人,便是能不能帮衬着胤禛顺利登基都得两说,而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对家人总不可能像对外人那般不讲情面,可之前她却也已然给过了舒云机会,甚至事情之所以闹成这幅模样儿对方本就是主导者,如此之下,看着眼前的情形儿她亦是非但没有一丝动容,反倒还觉得嘲讽。
“还是说,你当真是想给我造成点损失,或是索性害死了我们娘俩儿了,你才觉得自己不算无辜?”
“不,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我是对您有点不服气不错,想让阿玛瞧瞧我并不比您差也不错,甚至有了点歪心思想要踩您一脚碰上自己,这一点我亦是不否认,可是,可是即便如此我却也从未有过什么蓄意谋害您的心思……大姐,阿玛已经跟我将话说明白了,说这事儿他不想管也管不了,若不是当真没了法子我又怎么会硬着头皮舔着脸来求您,我不敢求您前尘旧怨一笔勾销,可看在姐妹一场的情分上,看在咱们乌拉那拉家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份上,只盼着您能够拉我一把,往后,往后我必定会重新做人,再不敢有任何小心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姐,我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您又何必还不依不饶的咄咄逼人,难道您真的准备见死不救,活活逼死了我您才能去了心头这口怒气?”
舒云也是个被宠坏了又被捧得飘飘然有些认不清自己身份,毕竟费扬古手握实权又是天子近臣,平日里本就少不了那上赶着巴结讨好的,便是那走得比较亲近的贵妇女眷们也多是捧着她们姐妹俩。
年纪小的时候还不觉得只觉得所有人都围着自家大姐转,可等到自家大姐德蒙圣恩进了宫连带着她们那拉家也越发水涨船高了之后,舒云的感受却也发生了微妙了变化,此外,再加上费扬古身边只剩下她这么个女儿虽是该管教的地儿半分不少却总是带着宠爱,以及进了宫碍着舒兰的面子也没人为难于她,她就更是养大了心思。
这般几几相加之下,看着自己都将姿态放低到了这份上舒兰还是死活不松口,舒云不由得也有些稳不住了,便是破釜沉舟般的咬着牙抛下一句——
“退,退一万步来说,您就是不为着自家人的情分施以援手,难道真的为了一己之愤连大局都不顾了吗?阿玛的身份放在那儿,主子爷又一向对阿玛青眼有加,眼见着传出了这样的风声,总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由得我们面上不好看,如此,便是我再次也能当上十四阿哥的侧福晋,而您与德妃娘娘关系一向不睦,若是到时候我真的倒戈相向,您岂不是一样要跟着烦心?就是您手腕高明并不怵,那难道您连阿玛的感受都不顾了?”
“我逼死你?事情弄成这样难道不是你在逼着我?还什么劳什子退一万步来说,你既然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倒也索性跟你说明白了,你以为你一个十几岁刚出头的小丫头能够想得到这一茬儿,在宫里摸爬打滚了几年的我就想不到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