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反了天了?是因着进宫的时候没能对您言听计从伏小做低,夺了那原本就不属于您的内务?或是因着您想泼我脏水,却不料棋差一招反受其害?还是说就准您算计我们母子,就不许我以其人之道还治了?”
“你……”
“你尽长者之慈我自遵人媳之孝,可反之我一而再再而三碍着爷的面子对您手下留情,您还这样死咬着不放,便也只能各凭本事了,如此,您又有什么好恼羞成怒的?”
“你!”
德妃虽说年龄长资历深,于妃嫔之中也算是手腕不赖,可也架不住舒兰是个重生而来,前世今生加在一起更有阅历的主儿,当皇子福晋的时候里要应付不省心的侧室格格,外要周旋各怀鬼胎的兄弟妯娌,当皇后的时候上要操心整个儿三宫六院的大小琐事,下又要打压或拉拢各家宗室命妇和朝臣内眷,那些个心思成算暂且不说,只在这说话的技巧上就已经甩了德妃老大一截儿,便是字字句句噎得德妃的气势一落再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即便你怨本宫恨本宫,那也是你我之间的龃龉,你又为何一定要扯到老十四身上去,还是说这是胤禛的主意,你夫妻二人的心肠怎就恶毒到了这份上?硬要到不死不休你才满意了?”
“哈,我们恶毒?”
按照舒兰平日里的性子,德妃既然知道了前去无路知道示弱,她原就应该顺着梯子往下爬揭过这一茬儿算了,可是听着这恶人先告状的话,想着对方前世今生的种种小动作,却是只觉得怒极反笑,而她也确实是笑出了声——
“既然您知道私下里的龃龉不应该牵扯过多,那怎么就因着跟孝懿皇后不对付而迁怒了爷,再又迁怒到了我,连带着连弘晖都不放过?等到现下里已然撕破了脸皮再说上这么一句,您不觉得为时过晚了么?再者,又究竟是谁想要不死不休,是谁不肯放过谁?”
“你简直……”
德妃本也不是被舒兰说得良心发现才抛出这么一句,不过是知道那舒云若是一直单蠢能够为她所用就罢了,可一旦哪天脑子开了窍帮着娘家在胤祯耳边吹起枕头风,到时候胤祯出宫建府她不可能上上下下事事都管得到,便等于是上赶着送了对方一个天大的软肋,说不定还会闹得母子连心,如此,权衡轻重之下才忍着性子勉强低了低头,可面前这个若是上一世的舒兰或许她也就得逞了,偏偏舒兰是重生而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对她膈应得到了极限,便是字字锋芒的反倒挑了个明白,激得她越发的恼羞成怒,脑子一热的竟是直接扬起了手想给对方一巴掌,只是还没等她将心中的愤恨集聚于手上打过去,却又只见舒兰不怒反笑的出了声——
“我若是您便不会做这样的蠢事,这紫禁城里头可是个没有秘密的地儿,要是被人瞧见我脸上带着掌印,您的处境就怕是要更为堪忧了。”
“混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