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真心的,我倒也巴不得她莫要将我放在眼里,省得没事找事的再来些幺蛾子没得折腾,横竖我也不盼着她的那点子抬举过活,若是她只想给李氏长脸撑腰倒也没什么,怕只怕她又起了什么小心思……”
舒兰虽然心知跟德妃的关系已经在数次的你来我往之中越发僵硬,可有子傍身又出宫在即,她也并不想在这当口儿上徒生波澜,只想着若能维持面上的平和便也没必要当真弄得撕破脸皮再不留一丝余地,可德妃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却又让她不由得提了提心,而事实上也印证了她的猜想并不是无的放矢,便是翌日刚从宁寿宫请了安出来就被德妃叫到了永和宫,话里有话的提起了这一茬儿——
“虽说李氏不过是个格格,连个侧室的名分都没有,大格格亦不过是个庶女,可我私心里总是觉得胤禛膝下空虚良久,得了大格格之后却是好消息不断,总算是个有福气了,趁着眼下里喜事连连大肆操办操办,一来算是给她添点子喜气,二来也是喜上加喜,三来则是我听说李氏这一胎有些个不稳,便也顺道当作是冲冲喜了。”
合着弘晖能够顺利出生还是仰仗了一个庶女了?
舒兰虽是对几乎就没消停过的李静琬感观很是不佳,可祸不及子女,加上记忆中大格格不像她额娘那般,一直还算得上乖巧听话,便是再对李氏不满也从未殃及到大格格身上去,连带着分例用度也多是优待,可是一茬归一茬儿,听到这几乎等同于说自家儿子托了对方福气的话,换做任何一个当额娘的心里都不会舒坦到哪里去,便是再心知大格格一介幼儿无辜,也不由得在对德妃恶感更重的同时对其好感一降再降,语气亦是跟着一冷——
“额娘这话倒是叫儿媳有些听不明白了,若只是为大格格操办个抓周礼,原也在情理之中算不得什么事儿,毕竟再是庶女也是爷的长女,满月的时候因着李氏身子不好和一些旁的事儿叠在一起只草草庆祝了一番,眼下里便是当做弥补也没什么,可您说要大肆操办是想要怎么个操办法?不是儿媳容不得人,更不是儿媳有了亲生儿子就忘了嫡母的本分,可李格格的身份摆在那儿大格格的身份也摆在那儿,总是不能越了规矩去,不然岂不是徒惹人笑话?”
“你是个万事通透的又有什么想不明白了,且又那样拿得住事儿,又岂是那掌握不住分寸的人?”
出乎意料的德妃态度很是温和,非但没有过往拿着婆母的架子咄咄逼人,反倒还头一回的夸赞起了舒兰,面上笑意亦是端得尤为亲近,不知内情怕还真以为是这婆媳俩有商有量的在合计什么——
“说起来这宫中虽是规矩重,可只要不出了大褶子去关起门来也不会有人去太过计较,就像眼下里,宋氏正在禁足之中,李氏又有了身孕,整个儿后院里头能伺候的统共也就你一个且还刚刚刚出月,若真是要事事讲礼岂不是我也该早早给胤禛添两个人才是?”
德妃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儿,可该说的想说的却也一句都没落下。
“刚巧胤禛争气得了郡王的爵位,便是趁着这个机会乐上一乐也在情理之中,往外了说也只会说你贤惠大度,众人面上都好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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