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砰”的又是一个惊天炸雷,将三人震回神。
颜明玉率先反应过来,爬起来,冒着雨去解卡在壮硕树枝上的麻绳头,她内心无比的慌张,双手在抖,但是铁管、麻绳头、断开的麻绳,这些全部都得处理干净,她回头看一眼程画兰、程淑兰。
程淑兰全身都在抖,盯着树干下的叶胜林,惊恐不已。
程画兰看着颜明玉道:“纸条放进去会湿。”
颜明玉回:“疾风骤雨下不久,湿一点才让字迹更加逼真。”
程画兰这才扒着一棵树身试着站起来,几次腿软。
“二姐姐,你做什么?”程淑兰害怕地问道。
程画兰身子颤抖着:“我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程淑兰不敢说话。
程画兰一步步上前,跨过树干分枝,全身抖的像筛子一样,取出一张纸条,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为防湿透,塞进了叶胜林的胸口,而后慌忙无比的往回跑,结果太过害怕,扑通一身摔倒。
“二姐姐。”
“二小姐。”
颜明玉和程淑兰上前拉住程画兰,这一刻三个人总算劫后抓在一起,这才发现,彼此都是害怕的,彼此都是全身发抖的,彼此都是脸色惨白的,从内心深处生出最纯粹的相依相信之感,也让三人有种劫后重生的兴奋感,还有丝丝缕缕彼此的情谊,恐惧也随之也被压小。
“我们走。”颜明玉道。
“去哪儿?”程淑兰、程画兰问。
“把绿袖抬回抚霞苑,让她做隐形证人。”颜明玉道,然后看向程画兰道:“不过,二小姐,你得先回雅筑阁了。一切等明天。”
“嗯。”程画兰点头。
接着程画兰不作停留,站起来,步法踉跄地向雅筑阁走。
颜明玉看着程画兰的背影,她从未觉得程画兰这么强大过,程画兰看上去柔柔软软,平时里任人欺负,骨子里却是如此的坚硬勇敢。即便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子,对她也产生了三分钦佩。
而程画兰走在回雅筑阁的路上,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这一幕幕也许是她毕生,最精彩最大胆的一回了,尤其看到明玉推开程淑兰,迎上叶胜林,将金针精准地扎进叶胜林的后颈,令叶胜林片刻滞住时,她对明玉这个女子,是从未有过的敬仰,她没亲眼见识这样的颜明玉,在此等情况下,能够如此勇敢,如此镇定,恐怕也是万夫难敌其勇。她突然觉得认识明玉,于自己来说,也是莫大的幸运。
她继续向前走,拍门,喊声:“平香。”
“二小姐?二小姐。”平香连忙开门,惊喜地喊道:“二小姐,二小姐。”一打开门,看见程画兰浑身几乎湿透,吃惊道:“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别说话,去打热水,送我房间,我洗澡。”程画兰道。
“是,是,是。”平香赶紧将门上上门栓。
程画兰径直回了房间,将门栓上,坐在凳子上,静默一会儿,接着缓缓哭起来,越哭声音越大,从未这么伤心这么明目张胆地大哭,她像是压了一辈子这么久,她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大笑起来,痛快,一辈子也没这么痛快过!这么多能没这么为自己拼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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