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二皇子姬将勤也不再看这面如土灰的内侍一眼,一把将其搡到一旁,随便拿帕子擦了擦多余的血液,然后拾起一根绣花针,闭着眼睛在手指肚上小心地扎了一下。
因着伤口太浅,好半晌那血液甚至都不曾溢出来,还是姬将勤狠狠心挤了一把手指腹,才有一滴朱色的液体轻轻滴落在骨头上面。
姬将勤心跳如鼓槌,定定地看着那滴珍贵的血液滴了下去。
它滴溜溜地轻轻坠下去,就在他以为这血液会融进去的时候,这滴血顺着骨头的缝隙往下流,直到一路滑落到条桌的下面,都是完整的一滴血。
他不是父皇的儿子。
这个事实就像当头一棒般,重重地捶在了姬将勤的心间,让他连呼吸声都是恍惚的。
旁边的内侍因为流血过多,连嘴唇都是惨白的,然而他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战战兢兢地捧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讲不出话。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内侍不明白主子想要探究自己是不是今上亲子的原因,是的话也不见得会讨着什么好。
万一不是的话,就像是现在一样,就这么崩溃了。
竹叶色蟠龙绣过的袍子被恶狠狠地捏紧,姬将勤一把将这梨木的条桌给掀翻,连灰白的骨头都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沾染上昏暗的密室地上的细小尘埃。
姬将勤面色很古怪:“定然是这骨头有问题,你这狗奴才顺便从哪个贱民的墓里刨出来一段骨头给我的吧。”
这内侍吓得急白了脸,忙不迭跪下来想求情,然而嘴还没张开,就被姬将勤给一脚踹到了边角处,瞬时就鲜血如注。
姬将勤自知自己是在迁怒,所以他粗粗喘了两口气,自顾自道:“我得要父皇的血来看一看。”
一听这话,内侍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凄烈伤处,跌跌撞撞地爬过来够住姬将勤的脚,“这事奴才实在做不到啊。”
在今上的指尖取血和拿一截死人的骨头来比较,实在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件事。行刺今上,这会让他连骨头碎渣都存不下来的啊。
于是内侍也不管自己说的话够不够细致婉转了,赶忙劝说:“便是殿下你不是今上的亲子,其实也没甚么关系的,毕竟没人会发觉出来。而且,梨娘娘也一直是对你疼爱有加,何苦自寻烦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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