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没卖关子,很快解释说:“因着这月茄颠的毒很是邪性,按理说是无药可解的。唯有这苏屠醣的酒是唯一的变数,也是因此,小弟我才日夜兼程地赶过来,连贱内正在生产都顾不得。所以还请许兄看在小弟诚心的份上,就把这苏屠醣让给我吧。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许兄随意开价,只要我能出得起,绝不会还口。”
闻言,许志博差点没憋住,就要脱口而出一句:“这月茄颠的毒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不过多年积累来的行商经验,到底让他把这句话咽下去,还是浮出来一个虚晃的笑意,“是愚兄我孤陋寡闻,从前只在古书上听闻过这种毒,倒是没想到现实中居然已经流传开来,居然连崔公子都不幸中了招,实在是有一些错愕。”
“哪里?只是崔小公子他一人中了此毒而已。”李冼勇左右看了看,小心地嘀咕道,“既然话都说到这里,小弟也不瞒你。王都的有人告诉我的消息称,这崔小公子有极大可能是我们今上的亲子,也是前朝长公主所生,当年是因着兵荒马乱,所以这两位抱错了。”
饶是历经过风风风雨雨的许志博,听闻这话,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刚想要叱责一声“胡言乱语,竟然敢妄议今上”,可是再一细琢磨,居然察觉出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崔大夫人严以待己,宽以待人的良善名声,就是从她天天斥责崔珩晏“不学无术”而开始的。那时候许志博的母亲还觉得惊异,感叹崔大夫人真是下得了狠心,在家教训孩子也就罢了,在外头也丝毫不留情面,在众宾客面前直接冷下脸。
但是,崔大夫人其他的儿子待遇倒都是很好,甚至早些年还有崔大夫人宠溺孩子的名声传出来,这倒都是因着小公子才转变的。
哪里有母亲能这样狠下心呢?
那时候许志博还不太明白母亲的感慨,直到他自己也为人父,才明白那种想把天下的珍宝都捧到儿子面前的舐犊之情。
崔大夫人如何能狠得下心呢?
很简单的道理,因为她压根就不是公子璜的亲生母亲,自然没什么好顾虑的。
李冼勇看他神色变幻莫测,也知道对方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再接再厉地投出猛料:“还不仅是如此。月茄颠是慢性毒药,需得有人日积月累,往日常的吃食酒水里面送,哪里还有比崔大夫人更好的人选?不过,这月茄颠的毒小小一个涿郡自然不会有,我还得知,这是王都里头的有心人悄悄和崔大夫人搭上线,费劲千辛万苦才炼出来这么一味药,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送死。”
换言之,从一开始,这位王都里面的人就已然得知崔珩晏是今上的孩子,心思之毒、隐忍之久,可见一斑。
奈何终究棋差一招,到底还是崔珩晏太过早慧,还是稚年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自己悄悄地停了药,甚至因为颖悟绝伦,过于出彩,终于被今上所发现。
如若不然,崔珩晏怕是活不过弱冠之岁就得一命呜呼,甚至还无人能察觉到原因,只当他是体质虚弱,患了风寒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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