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过耳边乌黑鬓发,如夫人瞅崔大夫人似是个乐子一般,扬眉笑出声,“当然是从瓦子里寻来的青白美貌的哥儿了,小意温存,那活又好。谁曾知,现在李家阖府的孩子全都是我和一个男妓欢好所得的呢?”
崔大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她是当真以为自己下的那剂药没有效用的,万没想到眼前这妇人竟胆大包天至此,不由喃喃问:“你不怕这么多人都晓得吗?”
“怕甚么?”如夫人不以为意,拨弄起发间的银簪,悠然道:“难不成你以为今儿个我们谁还能活着离开这间小苑不成吗?”
狠狠一脚甩开不停抽搐攀扯住自己腿的归春,崔大夫人强制自己柔软下来声音:“你哪怕是看在阿璜的面子上呢?你们两个青梅竹马长大,你定然不舍得弑杀他的母亲的,对吧?”
“这是自然。”阿笙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崔大夫人放平双肩,徐徐地喘出来一口气。
一旁的如夫人咬紧了牙关,正待愤懑说些什么,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姣弱的女郎温和地弯弯唇,曼声道:“然而,崔大夫人,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在崔大夫人猛然睁大眼睛的时候,阿笙微弯膝盖,轻轻拍了下颓然倒在地上的崔大夫人,柔声细语,“您不是公子的亲生母亲,对吧。”
她用的是问句,可语气却是笃定的下沉。
阿笙另起一个话头,“不过我却有一事不明,想请崔大夫人为我解惑。”
“看样子如夫人所言非虚,不知崔姑母究竟是做了什么,让您恨她至此呢?”她双眼澄亮又透澈,似乎摇过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寄黄几复》
下章大概可以清算干净。
第71章 小骗子
雪松华盖, 月色如霜, 柔光温和地盖下来。
似乎无论年轮含过几圈, 转过几载,它都永远这般明亮而又冰寒。
崔大夫人怔怔抬起眼睛望着窗外的橙黄月轮,忽然, 她惨淡地笑起来:“崔姑母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让崔大夫人死都不愿意放过她?
崔大夫人眼神空洞:“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 我才恨她。”
为何有人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被父母兄弟视若掌上明珠地惬意长大?
为何有人就这么得天独厚, 伸伸手所有的宝物就都被递到她的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