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小丫头自己也总和姊妹们吵闹嬉戏,但面对父兄的毒打时却又会相互庇护。
既然阿笙姐姐和双桃姐姐能一起长大,总是能彼此维护的吧,如同小丫头和自己的姊姊妹妹们一般。
春生秋实。没想到,一转眼已是物是人非。
小丫头手里的帕子都被鼻水眼泪打湿了,她不住地摇着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双桃姐姐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害夫人,我更不明白为什么她甚至还想诬陷你。可是,可是……”
“可是我觉得,明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从前的日子多好啊,春光明媚,鸟声啁啾,圆滚的花瓣上倒出的,是一觞温热的芬芳。
小丫头仰起脸,望着肃容穿着湘妃衣裳的两个大丫鬟,搀着崔姑母出门赏春色,每个人的嘴角都是惬意上扬着的。
她竖起簸箕暗暗想,要是自己也能成为这样优逸又娴雅的大丫鬟,该有多好啊。
怎么就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有些事情,结局很早就已经注定了。”阿笙倒是没有太多动容,只是自嘲一笑,“我从前也想不明白,可最近倒好像是明悟一些。”
总是不一样的。
虽然看着走的是同一条路,但一开始就不同。因着不过是短暂的接驳罢,所以说短暂交错后,终究是要渐行渐远的。
阿笙粉白的手掏出一把松子糖,为勉强止住哭泣的小丫头展开柔嫩的手心,“我只有这个,你想要吃吗?”
望着小丫头接过糖之后、跌跌撞撞离开的身影,阿笙低下头,拈过剩下的一颗放到嘴里,舌尖蔓延开细微的甜意,之后折身向崔姑母的院落走去。
所以注定了阿笙和双桃不是一路人。
她没有干粮,她就只有松子糖。
这信倒是简单,就四个字,还是老熟人的笔迹。
拍过信笺在台子上,阿笙对着唬一跳、戴着的幞头都歪了的郎中复述道:“姊债妹偿。”
她语气很淡:“这是您给双桃写的吧。”
这郎中镇静下来,摸着不存在的胡须摇头晃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那位叫做双桃的女郎,可是特意许了我一字一两的高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