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是阿笙你走在小路上的时候,哪只成了精的猫妖悄悄投毒在药剂里了呢。”双桃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众人嗡嗡的议论声更大。
出门采购一事,其实油水极大,许多仆妇早就因阿笙大包大揽,不许旁人插手买药的事情对她不满已久了,再加上本就因阿笙受崔姑母青眼而觉得嫉恨,此时这些人更是左一言右一语地讥嘲起来。
“是啊阿笙,说不准是你误把龙涎香当成别的药材一起熬煮了呢?”
“不是都说崔姑母还活着吗,那还不如等主子清醒了裁决,咱们为人婢子的哪里能做得了主。”
“双桃姐姐又不是坏人,肯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对啊对啊,双桃姐姐都快要嫁人了,做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对她没什么好处的,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阿笙姑娘啊,我觍颜说一句,要不是老婆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恐怕都得怀疑你是在贼喊捉贼了。”
“如若不是人心虚,何必越俎代庖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晚秋的最后一片叶子温柔落在了阿笙的眉间,她恍惚地抬头望了一眼像锁住去年亭台的苑落。
众口铄金。
这样的词汇,原来在现实中是真的会发生的。
原来平时言笑晏晏着、和自己嬉戏相伴的人,在崔姑母病倒后,就是这样想自己的啊。
她自己怎样倒是不要紧,可对他们而言,维护崔姑母也不过是吃力不讨好,或者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吗?
捏紧了腕间的串链,阿笙粲然而笑,是比降落未落的暮色下,将要升起的银月还要夺目清美。
她问双桃:“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送药来的晚了吗?”
双桃面上依旧是恭谦而温润的,但内心里却徒生出不好的预感。
今天中午药送来得晚,当时崔姑母已经在小睡,因而双桃就又先跑去内室加热了一遍。
结果因着阿笙忽然推门而入,双桃一个哆嗦,竟是不小心跌了一跤,那药碗就恰巧打碎在阿笙裙边,还染脏了对方的裙摆。
崔姑母一向浅眠,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样大的声响也没有醒。
倒是阿笙很不好意思,以为是今天自己来的太晚的缘故才引得双桃如此,便自己去换了裙摆又重新熬了药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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