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吸了口气:“你全都听到了吗?”
百叶柔和地揽过她,庇护在自己的身前,神色木然:“阿锄哥,我最后再这么叫你一次。”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似乎生怕慌乱起来的郎君,哪个字听不清楚:“即便是涿郡的男郞都娶妻生子了,即便是所有儿郎都不爱娇娥慕男色,即便是全天下的郎君都死绝了,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百叶狠狠啐在阿锄黝黑淌着汗的脸上,“我宁可嫁给一条狗,终身不嫁,都看不上你这样厚颜无耻、一无是处的毒夫!”
她气得指尖都发抖,却还是罩着女孩的肩膀,转头便离开,“走,别让这地方弄脏你的鞋履,这可是初春的新款式呢。”
百叶紧紧握住阿笙也很冰凉的手,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彻底消失在面有不甘的阿锄眼前。
跌跌撞撞回到她们自己的寝屋,阿笙将这个季节过于闷热的斗篷脱下,兴致勃勃问:“不好娇娥爱男色?”
旁的不说,这不是百叶最嗤之以鼻的话本子情节吗?
阿笙粉润的脸被斗篷热的有一些红,可她异常兴奋:“看来百叶姐姐你口是心非,其实很喜欢这种故事啊。”
还在怒火中烧的百叶发现这姑娘又开始嘿嘿嘿的傻乐,也是没了辙,无奈不已:“别笑了,你头发上的那根头发,现在还没捋平整呢。”
笑容僵住,阿笙连忙去照那铜镜。
不出所料,一撮毛就像是要冲天般,骄傲地指向空中。
她就是顶着这样的杂乱发髻冲出去,走了大半个崔府吗?
似乎觉察阿笙在想什么,百叶同情道:“你所料不错,方才我追出去,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的。”
哀嚎一声,阿笙扑在床榻上:怪不得路上的人都看她,她还因为在气头上没有意识到缘由。
她没脸做人了。
阿笙缩在被衾里,成为了一只从此再也不想见人的小鸵鸟。
话虽如此,将自己拾掇干净后,百叶施施然地把小鸵鸟从沙土里拔拽出来,拍拍手威胁道:“你还不快点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不然,小心我把你的一头毛全给拽光,让你成为一只秃阿笙。”
阿笙乖乖巧巧把前因后果道了个清清楚楚,便是这个时候,她的那一撮毛还是别扭的往天上翘。
更别提,阿笙为了觑百叶的眼色,说两句话就瞄她一眼,那翘起来的头发也跟着一摆一摆的,像是会凭风摇动的狗尾巴草。
百叶便是再有心想生气,看阿笙这副样子,也板不起脸,一时之间气郁也消了大半。
她点点些微失措的阿笙的头,很是无奈:“这些事情,你为何不一早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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