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头极静,只余蝉虫蛙叫之声不绝于耳,更添几分静谧之意。
苏细先是试探着推了推书房门,发现里头已经被拴上了,她又去寻窗子。
因着天热,所以书房的窗户一般都是不关的,只用细细一层竹帘子相隔断,透风又隐蔽。
苏细伸出素手,拨开竹帘一角。
书房内昏暗不可视物,苏细提裙,矮着身子爬进去,却不防窗下有个实木凳子,她膝盖一歪直接就撞上了。
“哐当”一声,实木凳子砸到地上,苏细踉跄一下,单手抱住盒子,单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等了半刻,见书房内也没其它动静,苏细终于挪了挪脚,小心翼翼抬眸朝前看去。房内昏黑一片,苏细只能看到模糊一些暗影。她摸到顾韫章的书案,将盒子重新放回去。
顾韫章侧卧在榻上,看那小娘子跟只刚刚出生,还不会怎么走路的小鹿似得爬上爬下,跌前跌后。将他这书房折腾的够呛,除非是聋子,不然早就该被震醒了。
苏细满意地伸手拍了拍那小盒子,正准备爬窗出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敲击声。
苏细头皮一麻,霍然扭身,就见榻旁,男子缓慢起身,手中盲杖敲在白玉砖上,发出轻缓而有规律的“哚哚”声。
苏细正想躲起来,然后又想起这厮是个瞎子,她躲什么?
顾韫章起身,敲着手中盲杖,往苏细的方向走过来。
苏细顿时一惊,然后赶紧踮脚往旁边走了两步,躲到一旁屏风后。
郎君慢条斯理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屏风旁,手中盲杖往侧旁一敲,敲到素绢屏风一角,再近些就要敲到苏细的小腿了。
苏细下意识抬脚,那根盲杖就戳在她刚刚落脚的地方。男人走过来,他站在离苏细半丈不到的地方,两人之间只隔一恭桶。
苏细金鸡独立站着,抬头,看到男人隐没在黑暗中的轮廓。俊美优雅,莫名透出一股不可忽略的气势。
顾韫章先是用脚确定了恭桶的位置,然后开始解腰带。
等一下!这个人要要要要干什么?解解解裤腰带干什么?
苏细瞪着一双眼,死死盯住顾韫章的手。
男人动作优雅而缓慢,眼见那腰带已然被解开,苏细惊吓不已,一脚踢翻恭桶。
恭桶盖子落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恭桶是新换的,里头铺着干净的草木灰,细碎的草木灰洒在顾韫章的布鞋上,落一层尘。
“嗯?”男人发出一道疑惑的音,那只刚刚解开腰带的手瞬时将裤腰带重新收紧,然后从裤腰带上移开,朝前摸去。
苏细大惊,屏住呼吸,抬着一只脚,矮身半蹲下来,却不防因着自己与身后那屏风贴得太紧,所以这一撅身子,身后的屏风就被她给顶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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