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欧阳泉死之前,曾与我交易,花两百万保自己的命。”
沈绛瞪大眼睛。
欧阳泉死在了护国寺,他也算是死的冤枉,逃走时,被魏王派来的人,正好一刀捅了。
“此两百万两银子,被我交给了程家人,他们手上有制船图纸,能跑得了海外贸易的大船,都与程家有关。”
沈绛这才明白,她说:“难怪姚羡有机会搭上这条海上贸易的路子。”
可是沈绛也还是觉得不对劲。
军备器械太过重要,几乎决定了战争的胜败。
造价上更是远高过她所负责的粮草。
“还有就是张俭,”谢珣望着她,眸中带着温和,“他在自裁之前,将他藏起来的八百万两银子的下落告诉了我。”
沈绛再次瞪大双眸。
不知是因张俭自裁的消息,还是这突如其来的八百万两银子。
“他,”沈绛怔怔,竟不知该如何问。
若是从前,她定然觉得张俭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他在扬州犯下滔天罪孽,为了一己私欲,帮助端王为非作歹,替太子设局。
可是当她成了旁人口中唾弃的卫氏余孽,她才明白张俭这些年,活的有多难。
他隐藏身份,埋葬心中信念,成了权谋之下的一枚棋子。
甘心以身为子,掀翻了天下大局。
只为有朝一日,能够还旧主一身清白。
卫楚岚虽已身死多年,可是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想要替他正名。
“他为何自裁?”沈绛忍不住问道。
谢珣轻垂着眼眸,眸底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晦暗,只因长睫轻轻遮掩,挡住了所有思绪。
为何?
谢珣回京之后,第一时间便去见了张俭。
他告诉张俭,沈绛的真实身份,自然张俭一开始不信。
但是定太平如今已到了沈绛手中,还有她所习卫家刀法,以及姚寒山的一封亲笔信。
姚寒山在信中,亲自证实了沈绛身世。
而姚寒山之所以愿意写这封信,也是因为他知道这笔银子的存在。
现在沈绛要全面武装西北大营,这笔银子便是重中之重。
只可惜张俭此人太过谨慎,他不信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即便是卫氏余党里,都无第二人,知晓他把银子藏在了何处。
张俭在确认姚寒山的笔迹真伪,居然真的将银子所藏何处,告诉了谢珣。
之后,他还问过沈绛的情况。
得知她居然入了西北大营,张俭仰天悲号,似哭亦是喜。
待谢珣离开之后,当夜,张俭便死在了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