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日夜夜压抑着,他何曾不想让父皇满意,让父皇以他为荣,认同他这个太子,这个天下的储君。
可是他做的越多,父皇心中不满就越多。
近年来,皇上倚重端王和魏王,疏远他这个太子。
太子心头也自省过,觉得是自己政绩不出众,无法让朝堂上下满意。
可如今他越来越明白,不管他如何做,父皇都不会对他满意。
他这个太子,哪里是什么太子,只怕早已是肉中钉眼中刺。
永隆帝被他的一番质问,气得双手颤抖,他指着太子:“孽子,你这是为了一个小小伶人,欲反了朕不成?”
“儿臣不敢,儿臣只求父皇给个公道罢了。”
太子双眸越发血红,遍布痛楚,他泣呼道:“端王在扬州作恶多端,他所做之事,罄竹难书,一桩桩一件件,都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如今证据确凿,父皇为何还要包容他?”
“父皇说对我寄予厚望,可是却为何这般纵容端王等人,任由他们对我步步紧逼。”
永隆帝御极二十多年,早已经忘记被人指着鼻子痛斥的滋味,如今太子一言一行,看似清醒,却是早已经失去理智,所言之语,处处戳着皇帝的心肺。
皇帝早已经布满皱眉的面皮,微微抽搐了几下,浑身更是气得发颤。
“端王之事还未下定论,怎容得你如此胡言乱语。”
太子望着皇帝,竟连连笑了几声,他说:“父皇说这话可还亏心?锦衣卫带回来的证据,还不够铁证?都察院的人证还活着,父皇还要什么样的证据。难道父皇如今一力保护端王,不是存着压制儿臣的心思?”
终于这对天家父子,竟到了撕破脸面的地步。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先为君后为父,先为臣后为子,天家父子到了最后,哪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太子也信皇帝的话,他年幼时父皇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寄予厚望。
一心为他收集天下名师,教导他为君之道。
可是当他真的长大,涉及朝政之后,帝王的权柄再次被人染指,这个人还是自己亲手所立的太子,作为帝王的父亲后悔了。
于是皇帝扶持其他皇子,节制太子势力扩张。
为何端王和魏王能在朝堂中,收拢那么多朝臣的人心,不就是因为皇帝的刻意为之。
三足鼎立,好过一家独大。
太子、端王、魏王,他们既是天潢贵胄,又是皇帝手中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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