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冷哼一声:“你不用在这里套我的话,你若是真的有证据, 只管去跟你的皇上禀告,看看狗皇帝会赏你个什么官。”
“你们这些自称卫氏余孽的人, 是不是都很恨皇上?”谢珣淡然道。
张俭一怔。
谢珣直起身,双手负后, 在牢房中转了一圈, 语气悠然:“那日在船上,来救你的人早已经招供, 他们乃是卫氏余孽。”
张俭目眦尽裂,哑着声音说:“我们不是卫氏余孽。”
最起码,卫氏之名不能被他们玷污。
可是谢珣却没打算轻易放过对方,他讥讽道:“卫楚岚何等人物,英雄一世,他若是地下有知的话,只怕也会以你们为羞辱。还有那些在扬州枉死的百姓, 他们若到了地府也一定会去找卫楚岚问个究竟。”
“犯下这些罪孽的人是我, 与卫公无关,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张俭极怒道。
他在失去理智吼出这句话后, 突然冷静下来, 待他看到谢珣似笑非笑的神情, 立即明白, 对方是故意说这些话激怒他,让他口不择言。
张俭恨恨的闭紧嘴巴,不再看过来。
谢珣轻声一笑,不过他好整以暇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无非就是要为卫楚岚洗脱当年罪名,所以这是你们与太子合作的条件?”
张俭这次学乖了,打死也不开口。
“对了,你知道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端王的人,为什么只有我清楚你是太子的人吗?”
谢珣如同朋友般跟张俭交心,他说到这句话时,口吻自然娴熟。
哪怕张俭脸偏向另外一边,却有些心痒难忍。
他实在是想知道,为何谢珣会如此笃定他与太子有关系。
虽然旁人对于扬州一案没有什么了解,可是张俭留下那些账本,就已经差不多把端王钉死在了自己的船上。
本以为他到了京城,会水到渠成的拉端王下马。
结果呢,如今居然还在审他,这不由让张俭心底大骇,难道对方真的拿到了什么证据不成?
最后谢珣语重心长道:“张俭,其实你所作所为,我亦不是完全无法理解。这世间并非圣人为尊,我们都不过是在鼓掌间的蝼蚁罢了。卫楚岚之为人,我钦佩不已,其实我们之间未必没有共赢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你真当我是三岁无知小儿,你空口哄骗两句,我便百般相信?你们皇族之人,阴险狡诈,我不会再相信你的。”
张俭断然拒绝。
至于谢珣在跟张俭聊完之后,离开牢房,一直站在外面的晨晖,锁上牢门。
两人出来之后,外面阳光正暖,照在身上,驱散了牢房里的湿冷。
晨晖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问道:“殿下,你说这个张俭会相信我们所说的话吗?”
“如今他已经是一颗死棋,相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他若是能活着见到旁人,我倒也不介意让他的嘴传出点消息。”谢珣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晨晖低声说:“殿下,您一直视端王为眼中钉,如今已经有了大好的机会,干脆直接坐实了张俭和端王之间的勾当,何必还要费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