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福海恭敬道:“太医说小皇子约莫在腊月出生,到时候连着新年,是个顶好不过的兆头。”
永隆帝轻笑一声,却只有他心底最是清楚,他盼望的并不是这个小皇子。
而是期盼一个完全听话的孩子。
他不必有那么多的心思,只需要躺在襁褓中,偶尔冲着他笑笑哭哭便好。
这会儿即便是永隆帝心底都明白,他真是老了,居然开始期望一个听话的孩子。若是他春秋鼎盛之年,岂会有这样逃避的想法,即便真有人敢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便能使出雷霆手段。
叫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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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在这个不起眼的故衣胡同里的小院,沈绛正忐忑的望着侧前方的女子。
沈殊音进了院子后,一言不发,将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看了好几遍。
还是沈绛自个忍不住,开口说道:“要不我还是陪大姐姐去客栈住吧,反正咱们只将就一个晚上。”
她刚说完,沈殊音转头看向,突然落下泪。
沈绛登时慌张起来:“大姐姐,你要是不喜欢住在这里,咱们换个地方便是。”
“我是不喜欢这里。”沈殊音望着她,眼泪还在落,看得沈绛不知所措起来。
可是沈殊音顿了片刻后,声音低柔哽咽道:“是因为灼灼你住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你住在这种地方。”
沈殊音出生便是侯府嫡女,嫁人之后,更是国公府世子夫人,不管她是高门贵女还是公府少夫人,都从未吃过一丝苦。
即便沈家败落,她也只是被国公府软禁在府内,不得外出罢了。
如今她乍然看到沈绛,竟住在这种简陋的农家小院,处处透着破旧不说,整个院落都还没有沈殊音院落的小厨房大。院子逼仄狭窄,角落堆了些平时要用的柴火,还有其他杂物,就几乎没了落脚之地。
沈绛知道沈殊音是心疼自己,赶紧安慰道:“刚开始来京城时,我为了低调行事,所以才租住了这个地方。虽说院子是简陋了些,但是我并不觉得委屈,所以大姐姐也别替我难过。”
沈殊音抹了下眼泪,低声道:“阿姐不仅没帮到你,还尽是哭哭啼啼。”
“大姐姐你只是心疼我嘛,”沈绛轻拥了下她。
沈殊音这会才瞧见一旁的阿鸢,说道:“阿鸢也长成大姑娘了,这一路上真是委屈你和灼灼了。”
“奴婢只是个奴婢,哪里称得上委屈,况且跟在小姐身边,我去哪儿都愿意的。”阿鸢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总算叫沈殊音心底好受了些。
阿鸢一直在家里等着她们,见沈绛回来,才问道:“小姐,卓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