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的眼睛落在窗外不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秋叶落在上面,一晃一晃。
封旻沉不住气了。
自从和周箨吵架后,时欢就没有再回应过封旻的消息。封旻一直以来握在手里、以为最强有力的筹码,在她面前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有用,所以他不再是那副沉稳而收敛的模样,一步步镇定地试探和胁迫周箨,转而想要主动进攻,露出了底牌。
封旻说到这里,就已经印证了,事情的真相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时欢轻轻叹了口气。
“封教授,请问您为什么会知道,一个多年不联系的老同学的儿子,他和爱人相识了多少年呢?”
从一开始封旻联系上她,一切的真相就已经呼之欲出。没有一个人能够对多年不联系的普通同学的儿子了解得这么多,甚至在他爱人来学校教书的第一个星期就得到消息。
那天封筠看她的眼神也意味深长。
想来也是,亲生母亲去世后,父亲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功成名就的儿子恢复联系,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甚至比她还要大些。这简直无异于在侮辱她和她去世的母亲。
而那他的爱人此时登门拜访,在她心中当然是别有所图,令人作呕。
偏偏父亲又叮嘱过她,她不敢当面发作。
如果只是父亲普通同学的儿子,不是关乎自身,封筠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反应?
只要时欢起了疑心,其实回过头去仔细看这些蛛丝马迹,就很快能够发现。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我当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在乎。”她想到电话那头的老人这么多年来对周箨的所作所为后,手指下意识地捏紧扶手,忍不住出言相讽,“我爱周箨,是一辈子只会有他一个人的、光明正大的爱。”
“您不用再试着联系我,我帮不上什么忙。在他愿意接受您之前……”
周箨准备好早餐找到阳台的时候,穿着睡衣的女孩子正背对着他打电话,只留给他一个难以捉摸的背影。
他的眼神又黯淡几分,上前去,没有推门而入,只是神色如常,曲起食指敲了敲隔绝阳台和客厅的玻璃门示意。
时欢受了惊一样转过来看了看他,弯唇向他笑了笑,而后刻意压低了嗓音对电话那头匆忙说了一句话。
玻璃门很厚,密封也很好,周箨其实什么也听不到。但是他垂下眼睑,从女孩子的口型依稀分辨出,那一句话应该是——
“我也不想再让他知道我和你有什么联系。”
说完之后,她很快挂断电话,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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