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这个时段实在是太堵了。”
章铨衡来得特别迟,比约好的时间起码晚到了一个半小时,他敷衍地道着歉,刚脱下大衣,染在身上的浓烈且污杂的O信息素立刻在包房里爆开来,寂静无声的新风系统几乎是慌张地加足马力开始运作。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姜妍体恤地笑着,毫不在意的客套话听起来比他的像是在讽刺。
不过,她确实不在意。
章铨衡看着姜妍殷勤地捏着刚刚剥好的阿根廷红虾往身边小美人嘴里喂,后知后觉地意识道。
真是个漂亮过头的小东西,章铨衡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可还是忍不住赞叹。
A通常会更加强壮高大、五官深刻,但大多轮廓粗犷,不管男女都是如此,鲜有如此惊人的精致美貌出现。苏怡就已经算是O里难得的美人了,可在那个小东西旁边,就像是伴月的星辰,微尘般的光毫不起眼。
章铨衡从不认为自己耽于美貌的人,美貌是廉价的、是可以制造,并且稍纵即逝、无法长期维持,可如此纯粹至极的美貌,却还是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动容不已。
不过这样的极品美人居然沦落到被O标记的凄惨下场……章铨衡当然听说了,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标记了一个A,等着看热闹的好事者不算少。
被扣上绿帽子的章铨衡发现比他的未婚妻,他更在意那个美貌的小东西。
他猜想着两个人博弈的过程,必定惨烈无比,违背A的本性,将自己打包售卖给无法拒绝的权势跟金钱?
那肯定是个天价,章铨衡知道姜妍有多么大方,他对于苏怡的选择跟妥协既鄙夷又惋惜。
“还不如跟着我呢。”
这念头从他听过姜妍标记了这个女A之后,就无法控制地在脑子里打转。
一匹刚刚成熟就被绵羊圈养的小狼?章铨衡觉得自己非常有义务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小美人闻到了章铨衡信息素的波动,浓烈的铁锈味避开姜妍,只是缠上她,苏怡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都长出了森红的锈斑。
是挑衅吗?她揣度着,压抑着蠢蠢欲动、想要回击的信息素,抬眸瞥了一眼章铨衡。
警惕、审视、揣度、嫉妒还有不易察觉的羞涩,过分复杂的情绪反而让她的眸子愈加透亮。
不过只是一瞬的事儿,章铨衡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她就垂下了眼睛,张嘴咬住了虾仁,微红多汁的虾肉被小巧贝齿齐根咬断,淡色舌尖下意识地舔过被汁水打湿的樱红的唇。
“还真是个小孩子。”姜妍笑着打趣她,拇指擦过美人溢出嘴角的汁水,然后迎着她的视线把拇指放进嘴里慢吞吞地吮吸,两颊跟着微微凹陷下去。
美人看似若无其事地跟她对视着,耳朵就已经飞快地染了了绯红。
“食色性也,”章铨衡的脑子里突然跳出这四个字,本来全无胃口的他突然饥肠辘辘,不过在吃饭之前,他还有正事要做。
“姜总日子过得逍遥,我那儿可就焦头烂额了。孙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子,现在成了废人一个,”他惋惜地摇了摇头,半真半假,“孙家现在闹腾得厉害,非要讨个说法,我着实有点拦不住了。”
孙潮生是彻底废了,姜妍下手太狠了,鸡巴都给踩成了烂泥,章铨衡听人说了两句都裤裆透凉,看都没敢看,修复绝对没戏,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阴茎异体移植。
不过谁都知道,这根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用处不大,A对于性器官移植的排异性高达95%以上,截至目前临床上还没有一例移植成活的案例。
孙潮生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巨大的冲击让他本就糟糕的脾气雪上加霜。
章铨衡去看他的时候,他刚刚发泄完,病房里除了那张他躺在上面的病床,所有的医疗设备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不少线路都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
“我…我要杀了那个贱货!我要杀了她!”他疯狂地嘶吼着,白色的唾沫因为过度激动堆积在下巴上,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呼哧带喘,活像是条街头流浪的疯狗。
“那章总的意思是?”姜妍抽了张湿巾,胡乱地蹭了蹭指尖。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是为姜总担心,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O,咱们是一家人,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他边说边要去握姜妍的手,结果偏巧晚了半步,美人重新扯了张湿巾,此刻正捧着姜妍的手细致地擦拭着她的手指,眼睫轻颤的虔诚样子甚至让章铨衡心底蒸腾起了久违的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