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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你看,天晴了(2 / 2)

“我知道。”

她柔和了声音,如果他此刻抬头,会发现她的眼里满是爱意。

他又说:“宝宝,对不起。”

他曾经做出承诺,又主动抛下她,所以他甘愿承受她给予的一切。更不要提,姑娘总是给他机会,一次又一次。

“你和我分手的时候,我真的好生气,我那么喜欢你,结果你因为一点事就分手,我当时还想过转学,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那时候不懂事。”

她乐开了花,“你现在懂事啦?”

“嗯。”

许是烧迷糊了,往日里不会说的话此刻倾诉而出。

他说他起先伤心于排在她心里的地位,到后来不肯相信她对他的感情,情绪消极时放大所有悲观想法,他认定她一言一行都带有目的,忽略掉姑娘所有的真诚与好,最后妄图用她对他的方式对待她。

他自嘲地扯扯嘴角,“其实是在报复我自己。”

“你如果早点和我说这些话,我们就不会分手了。”

她以为他分手的原因仅仅是他觉得双方付出的感情不对等,可是她也是第一次恋爱呀,为什么不肯等等她,而是直接分手呢。却不知道他经历了如此丰富的心理历程。

“以后都告诉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到了说一句话都消耗力气的地步。

放在床头的手机振动,他妈妈发来短信说她到楼下了。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阮初绵抹了抹眼睛,嗓音带着轻微鼻音,“我要走了。”

“嗯……”

她有许多话想说,最后蹲在床头,用眼皮贴了贴他的额头,轻叹:“一定要去医院啊。”

“嗯。”

她亲吻他的唇角,低声说:“我也很喜欢你,你不要再怀疑,我是真的喜欢。还有……前段时间那样对你,我很抱歉。”

“对不起。”

有水滴落在他的脸颊。

哭了吗?

他摸着脸上湿润,有一丝不真实感。

她也会因为他哭啊……

大脑昏昏沉沉,剥夺最后一丝清明,视线里姑娘的背影渐行渐远,再一晃神,是父母焦急的面容。他猛地起身,周妈妈哎呀一声,催促他快点换衣服,要带他去医院。

是梦吗?

太难受了,他已经分不清虚实。

电梯里的阮初绵长舒一口气。

她说完对不起,周子洛就睡过去了,结果她刚出门就和他爸妈撞个正着,她无比感谢那个坏掉的感应灯,他爸妈大概以为关门声是从隔壁发出来的,加上她戴了羽绒服的帽子,他们不曾注意到她。

家里的那个病号在睡梦里美滋滋地翘着嘴角,裹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她又给他测了体温,已经退烧了。

“这都不醒,猪托生的吗?”

她笑骂着关了阮初城房里的灯。

这一晚阮初绵的梦里全部是他,凌晨四点惊醒,抱着被子傻笑,她明天就要和他和好,在他清醒的时候告诉他,她究竟有多么喜欢他。

想象太美好,以至于次日老师让她帮周子洛签个午休不回寝假条时,她有点懵。

课间,她沮丧地趴在桌上,赵栢川已经远离她的座位,她现在前面是陆娇。

陆娇请求她帮忙讲一道数学题,看见她这幅样子,啧啧道:“哎呀,某个人没来上学,你不高兴啦?”

“……我才没有。”

她随便从夹子里抽了张白纸,拿出来才发现是那张空白的答题卡,是以前周子洛连带着香水送她的那个。

她翻到正面,还是那几个熟悉的字母:BHeH。

“咦?”陆娇伸长了脖子看,“硼氦氢?”

又不好意思地笑两声,“最近学化学学糊涂了,看什么都像化学。”

阮初绵若无其事地收回答题卡,换了张A4纸,“用这个吧,这个大。”

“嗯。”

忍着激动讲完题,阮初绵抽出答题卡,将几个字母看了又看,笑眯眯印上去一个香吻。

硼氦氢,在元素周期表的位置分别是第五位、第二位和第一位。

521。

怎么这么幼稚啊。

可她就喜欢幼稚鬼。

啊,她等不到下周一了,她明天就要去找他。

……

阮初绵心情不好有一个习惯是坐公交车,从起始站坐到终点站,她喜欢看沿路的风景,享受在喧嚣中得到一处安宁。这一次她从起始站上车却是为了去他家。

她知道他所在的小区名字,想给他一个惊喜,于是凭着对他的了解去碰碰运气,他周六上午十一点下课,下午两点上课,这中间他会回家休息。

其实关于他的事情,她记得许多。

公交车晃晃悠悠,行驶在宽敞的马路,她在第七站给一个老奶奶让座,老奶奶和善慈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送给她,“丫头,我和你有缘,这个送给你。”

阮初绵低头一看,只有想跑的冲动。

本子封皮印着:法轮功。

她暗道为什么总是能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也不敢惹怒这老太太,搪塞了几句,在下一站飞快下车。

距离周子洛家还有一站,她决定走过去。

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她沿路问了几个人,终于看见下一站的公交站牌,越是往这边走,天空越是阴沉。

她望着他家小区门口过往行人,觉得自己很傻,应该提前告诉他呀,这样茫茫人海去哪里找他呀?

可上天总在这方面眷顾她,一如她以前去他的出租屋外面等他那样,她兀自惆怅了叁分钟,蓦然回首,那人拿着伞大步流星走来。

他母亲拎着菜往反方向走,走到拐角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这个视线被他挡住,周子洛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手,把自己的伞塞给她,“要下雨了,这伞你先拿着用吧。”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吗?”

周子洛当然想问,老实说他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她,他退烧后询问父母,那一晚有没有别人来过,两人一口咬定没有,他妈妈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烧坏了脑袋。

他问:“你为什么来?”

阮初绵哼了一声,“我在车上遇到了个法轮功,非要给我传教,没办法,我只好提前下车。”

原来不是因为他。

果然只是一场梦吗?

他说:“我送你回家吧,一会要下雨了。”

阮初绵气呼呼道:“你不是把伞给我了吗?不用你送。”

她今天好像吃了火药……?

周子洛仔细琢磨她这个语气,试探性说:“我怕我回去的路上下雨,还是送你回去吧。”

公交车滋啦一声停在旁边,阮初绵盯了他几秒,拽着他上车,投了两个硬币。

车上没位置,他们站在窗边,不甚干净的玻璃映出他们的影子,她看着,忽然笑出声,一只手挤进他五指间,牢牢握住,“其实我是在上一站下车的。”

她是为了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嗯……”他侧头,嘴唇不小心擦过她发顶,激得女孩子缩了缩脖子,“我发烧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来过?”

她心跳如雷,“是呀。”

是呀是呀,所以我们和好吧。

他们十指交握,依偎在颠簸的公交车中,玻璃里的姑娘笑眼弯弯,他趁着无人注意这边,执起她的手,轻吻贴在指关节。

两人偷偷红了脸。

车到站时,天空乌云飘散,灿烂的阳光洒满大地,姑娘踮脚亲吻他的脸颊,笑吟吟说:“周子洛,你看,天晴了。”

他第一次觉得刺目的太阳这样温暖,瞳孔里倒映她的模样,从今往后也只会有她。

他笑得温柔,“是啊,天晴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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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5300字的章,最后一次求猪猪,还会有一篇番外,大概率明后天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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