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也好。
“这儿不就是你家?”安易伸手摸她脑袋,被桃华一把打开。安易心道,当真是除了秦尧玄谁都不让碰。
“圣上应是与群臣商议你的事儿,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将药吃了,好好的。”一碗汤药端到桃花眼前,安易颇为苦口婆心道:“凤体要紧,皇后娘娘。”
“滚啊!”
“若你不进药,圣上会担心。”躲开桃华打来的手,安易怎么也喂不进。此时的桃华就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黑玉似的的眼眸满是惊慌无措,经不起一点儿响动。
难怪圣上要命他出阁来亲自照看她的身体,换个别的御医,怕是不行。
“不喝便不喝罢。心疼的是圣上,又不是我。”药碗放下,安易当真是言出必行,坐到一侧的长椅上做了个手势:“娘娘如何自在如何来,请便。”
桃华不知道如何才能自在。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待下去了。
就在这张榻上她被秦尧玄压了十年,又是在这榻上听他勾着自己的发,耳边细语着要疼自己,伴着身下的抽插的水声与两人快慰的交缠。
她也在这榻上做过龙凤合欢的春梦,美梦。再由秦尧玄伸手,抹去噩梦醒时的泪痕。ⅩYцs⒣цщц.cc(xyushuwu.cc)
礼数道德,桃华不在乎,可秦尧玄怎可这般骗自己,又妄图蒙混过天下?若不是大衍的亡君说出,桃华觉着秦尧玄定然会瞒自己一辈子。
自己也会被他宠一辈子,然后一辈子也不知道母亲是谁,自己究竟是哪里来。
秦尧玄决定了她日后的归处,却连来路也不告诉她。
他当真只要自己乖乖的,听话的,陪他云雨便好。
心涩间桃华颤颤悠悠地坐起身来,榻边的外衣被手脚笨拙地穿上。她走到窗边,而后往外翻。
“你要去哪儿?”安易跟过来,却没有阻止,“你家就在这。”
“我没有家。”桃华淡淡道。
“你去哪儿,圣上都找的着你,何苦自寻没趣,明知逃不掉的不是么?”对她这心如死灰的模样,安易笑得奚落,“凡尘俗念有这般伤人?”
桃华觉着自己应是心痛的。可她已经痛得连具体是什么痛都分不出来了。
心乱如麻。
“至少我还能死。”桃华看向晨光遍布的天际线说:“每个人总有个归处,不是么?”
可自己这样与兄长通奸,又让国君面对世人指责,背着红颜祸水妖颜惑君的人,会下几层地狱来着?桃华一时间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