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是一样,在他眼里不过一个奸商。”
“在我眼里也一样。”
“幸亏有你这个活阎王比着,不然我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不论是自嘲还是打趣对方,两个人都是一副坦然且无辜的样子,气氛倒是轻松起来。
那边的顾云筝,刚要进门与三夫人说说话,三爷霍天齐就匆匆而至,很担心地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顾云筝笑道,“我这就下逐客令,让三嫂、玉姐儿跟你回去。”
霍天齐之前真是心惊肉跳,府里只许进不许出、压抑的氛围,都让他明白今日失态严重,已惊动了霍天北。此刻见顾云筝神色轻松,又明白妻子对这小弟妹很是信赖,在正房绝不会出岔子,便长长的透了一口气,又不好意思地笑,“麻烦四弟妹了。”
顾云筝亲自去知会三夫人,“三爷担心我不知轻重害得你有个什么事,快回房去吧。有什么事往我这惹祸精身上推就好了。”
三夫人笑出声来,戳了戳顾云筝的脸颊,“你啊,天大的事到了你这儿也就不叫个事了。”到了霍天北那儿,就愈发轻描淡写,心里自然是愈发安稳,微一思忖,又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我。有些事你也该做到心里有数,免得总被人算计。”
顾云筝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别的事我也听说了不少,太夫人这样对我,我明白是怎么回事。”说到这里,语声转低,“我只是不懂,三爷不是残暴之人,我也看得出,三爷对你很是在意。既然如此,当初的事又因何而起?在很多人眼里,你以往两次滑胎,可都是三爷的罪过。”
三夫人听了,目光一黯。
顾云筝也不勉强,“何时想说了再与我说,不想说就只当我这话没说过。”
三夫人神色愈发黯然,“事关重大,容我想想。”
“不急。”顾云筝送三夫人出门。
近申时,顺天府尹、五城兵马司东南西北中五个指挥、秦阁老、宁国公都过来了。
这八个人,再加上霍天赐、霍天北,就是十个官员坐在一处了。
顾云筝想想就额头冒汗,这阵仗也太大了。稍稍出个差错,霍天赐怕是就会祸水东引,执意要让她坐实借尸还魂的说法,她被点天灯的可能就更大了。
偏生霍天北是带着满身酒气的回来的,这大半晌又与蒋晨东喝了很多酒。顾云筝不敢笃定他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到此刻,真不知道他是回来解围还是添乱的。
花厅里,九个官员坐了好一会儿,这边的蒋晨东才起身道辞。
隔着玻璃窗,顾云筝见蒋晨东身形已有些不稳,不由苦笑。
霍天北则径自回到房里,进门去洗漱更衣。
顾云筝过去服侍,也看看这厮醉了没有,看向他的时候,委实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