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尧太夫人看着顾云筝的目光很惊讶,随即就有些为太夫人担心——明知婆婆起心要把自己赶出门去,换个人早就惊怒交加了,顾云筝的态度却是这般平静恭敬,着实不能让人小觑。
太夫人笑了笑,再开口时,语气变得冷漠无情:“先说第一件事:善妒。春日,小四房里的穆姨娘莫名其妙地被关到了后花园灌药,而且手法残忍,竟要让穆姨娘饱尝三四个月的灌药之苦。这件事小四被小四媳妇说动,为她做主,我不好说什么,极力将这件事压下,才没传出疯言疯语。可是之后,小四媳妇不给房里的两名妾室安排侍寝的日子,实在是教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而就在方才,听说秦姨娘被掌嘴了?为何?我要她去正房服侍五少爷,她做错了什么?诸位若是不信,我让人把秦姨娘带来。”
就知道要给她扣个善妒的帽子。顾云筝报以一笑,“您继续说。您说完了我再说我的道理。”
太夫人微微挑眉,真没料到顾云筝不急于辩驳,惊讶也只是一念之间,她微微颔首,继续道:“这第二件,便是无子。顾太太离开京城之前亲口对我说的,小四媳妇无意为小四生儿育女,已服了避子药。诸位不相信的话,可请太医来给小四媳妇把脉,看她有无服过避子药。”
在场几人听了,俱是倒吸一口冷气。
顾云筝依然坦然自若。善妒、无子,接下来就该是不孝了吧?
果然,太夫人继续道:“再有便是不顺父母。当初我让林家三小姐进霍府为妾,不少人都听说了。小四媳妇阳奉阴违,在我面前满口答应,转头就用了歹毒的法子压着林太太反悔。这可是善妒加上不孝的行径,也有人证。需要的话,我会将人证带来对质。”
典型的颠倒黑白。最成功的谎言是半真半假,这种谎言顾云筝常说,而太夫人也是深谙其道。
顾云筝这才和声道:“善妒的事,太夫人不妨从头查起。关在后花园的除了穆姨娘,还有您安排到我院子里的夏莲。她们两个趁我生病,在药里下毒,我险些丧命。谋害正室的妾室,难道不该处死?不该受点儿苦楚?没错,侯爷知情,我与侯爷商量之后,因着两个人都是从您房里到了四房的,这才没有深究,没将事情闹大,把她们关在后花园的。人还没死,您想询问,随时可将人带来。”
三夫人松了一口气。秦夫人、尧太夫人却很有些不以为然。
顾云筝闲闲地抚了抚手边的茶盅,语声变得漫不经心,“至于别的事,我只是照侯爷的意思行事。侯爷想亲近哪个妾室,我不会拦,也拦不住;侯爷不想碰妾室,我将人送到他面前也没用,这些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至于秦姨娘,您现在就把她带来吧,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命人打她。话说白了,我就算是打罚妾室,又有何不可?”她视线在太夫人脸上定格,语气有了点儿不屑,“一个小妾罢了,别说我不屑动她,便是日日惩戒,又有何不可?寻常妾室每日立规矩、战战兢兢度日,您是最清楚的。而我房里的妾室,何曾被那样对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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