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筝没应声,转到厅堂门外,亲自打了帘子,“侯爷去房里歇息吧。”
霍天北身形微不可见地摇晃着,看起来不像是病了,倒像是醉了。蹙眉缓了一阵子,才走向门口。
这样子,应该不是他要管她的闲事,多半是因为不适心绪烦躁,想让她和徐默快一点儿结束谈话。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霍天北到了她身侧,一个踉跄,手就不自主地撑住了她身形。
顾云筝险些被他带得栽到门里去,幸好刹那间便反应过来,一臂撑住门框,一臂扶住了他。扶着他往里间走的时候,暗自嘀咕着:这是看在五千两银子的份儿上。
☆、风与水(7)
霍天北忽然站住,视线落在扶着她肩头的自己的手上,又深凝着她。还是那双分外明亮惑人的眸子,这一刻的眼神,却透着茫然疑惑。
顾云筝也随之陷入了茫然,不明白他这反应是因何而起。
霍天北推开了她,脚步趔趄着走向寝室。
这是个什么东西!顾云筝黑了小脸儿,真有些受不了他这古怪的性情了,每一次都像是她故意靠近他一样,可哪一次不是因他而起?正要发作的时候,听到他说道:
“水。”
顾云筝目光微闪,到了室内已是笑盈盈的,“侯爷要什么水?开水、温水还是茶?茶有明前龙井、信阳毛尖、狮峰龙井、铁观音、大红袍……”长篇大论地报起茶名来。
春桃在外面听着,目瞪口呆,不知道夫人这是故意唠叨,还是要立意做个细致入微体贴入微的贤妻。
霍天北进门之后,就倒在了临窗的大炕上。自去年冬日连日不眠不休后,旧伤、隐疾就时时发作,头疼、旧伤作痛、五脏六腑更是如同刀绞般的疼,他只想服药之后休息片刻。可是此刻,她却故意跟他作对。
他拧眉冷眼相看的时候,她笑得愈发愉悦,语速却更快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时怎么就笑了,原本该粗暴地语气也带了笑意,“你知道多少种茶?烦死我之前能报完么?”
顾云筝见好就收,这才一本正经地问:“温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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