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静静地看着她编,双手环胸冷笑了下:“你在哪受的伤?能伤到这里?正好,徐冲带了太医过来,不如脱了裤子让他给你瞧一眼。”
沈鹿溪:“……”
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给自己抹黑:“其实……是因为卑职吃辣吃多了,所以肠胃出血……”她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殿下,卑职以后还要做人呢,这事儿您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姬雍见她死鸭子嘴硬,胸膛起伏了一下,脸上掠过愠怒。
他气恨地看了沈鹿溪半晌,忽然皮笑肉不笑:“好啊。”
既然她打死不说,他干脆奉陪到底。
沈鹿溪紧张到没心思琢磨他的表情了,幸好她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她忙去换了块更厚实的月布,接着又换了条更干净的裤子,最后盯着手里被弄的脏污的裤子犯愁,虽然把姬雍糊弄过去了(她以为),但难保他以后不会反应过来,还是尽早处理了好。
扔了自然是不成的,妙清观里不少人都看到她穿这条裤子了,万一扔了之后被人翻出来,她就是长十个嘴也狡辩不过去,她也不可能掘地三尺把裤子埋了吧?那样动静可太大了。
她犹豫了下,回想到方才进妙清观的时候,看到后面有条隐蔽的小溪,她忙把裤子塞进布兜里,又揣上小布兜,和妙清观的护卫打了个招呼,急急忙忙往小溪那里奔去。
她没带皂角粉,洗条裤子也洗的苦逼兮兮的,很快搓的脑门子都是汗。
背后忽然传来一把温凉而低醇的嗓音,略带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只是听到这把声音,还没见到这个人,沈鹿溪脑海里瞬间就浮现了四个字——光风霁月。
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道削瘦身影,她定睛看了看,才辨出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眉如墨画,如月色皎洁,只是他面色苍白,仿佛有不足之症。
他坐在轮椅上,身形清瘦,如松枝般孤傲清绝。
沈鹿溪禁不住道:“你……”
她才吐出一个字,心头仿佛含了千言万语般纠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人是谁?
姬昭先是打量一眼她身上服色,微微笑道:“你是六郎身边的侍卫?”他目光缓缓上移,落在沈鹿溪脸上,微微定了一定,终于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问:“你是沈家人?沈家那位小郎君?”
他仿佛回忆一般,食指抵了抵额头,轻笑了声:“你七八岁的时候,我好像见过你。”
一时间,沈鹿溪脑海里仿佛有惊雷炸响,瞬间划过许多支离破碎的片段,她张了张嘴,艰涩道:“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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