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弟弟正为情所困,哪有什么和她说的。
沈少夫人却点点头:“这也正常,他恐怕也只是心里有点感觉,未敢肯定,不往外漏话是他稳重处。”
她看上去挺满意,又戳戳珠华额头,还当她是个小孩子般,“看你那天给你的小女婿出头,机灵得不行,我只当你长大了,怎么这时候又还傻乎乎的。我们现在该办的事办完了,自然就回去了。”
珠华眨着眼,总算回过点味来了——不会吧?
“我们那位爷是不干什么正事,不过你当他真那么闲,总有空拐着明光在外头逛?”沈少夫人含笑,“掌上明珠要托付出去,他这个当爹的,当然要先好好掌掌眼了。”
预想成真,珠华仍有几分不可置信:她觉得叶明光的心思不是全无希望,但也真没想到有这么轻易!
沈少夫人的读心术功力不减,当即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摇头道:“你觉得容易?明光今天若不是已然是探花,那便是我看着他好,肯把端姐儿托付给他,家里也不会同意的,他自己争了九十九步的气,这最后一步,才能许他迈上来了。”
想了想,又纠正了:“你的小女婿也算帮了些忙,没有他在太子身边的脸面,这桩事仍然是难。”
她的话直白地从利益出发,珠华冷静下来后,反而一下子全理顺了。
讲真,魏国公府这样的庞然大物,下一辈的嫡长女选婿,要说只看人好,不涉及利益因素,那是发梦,全不可能。
沈少夫人已然提出了太子,魏国公府所看重的利益面就很明显了,在当今这一朝,有皇帝在金陵的那八年,魏国公府同皇帝的关系打得牢牢的,毫不担忧,然而世上没有永不褪色的世家——假使有,那一定是一辈辈人殚精竭虑,未雨绸缪,苦心经营才能维系下来。
魏国公府吃亏在和太子毫无交情,反倒因晋王曾在金陵,不可避免地和晋王有了些往来,太子正位东宫后,他和晋王间的微妙关系一定已为魏国公府打探到,但魏国公府不能随意做什么动作,当时太子和晋王的关系太紧绷,要向太子示好,恐怕就要踩倒晋王,那落到皇帝眼里,又如何高兴?
如今晋王已经就藩,魏国公府才派了继承人来,探一探风声了,徐世子那所谓公务,多半就如某位老夫人的过寿一样,也不过是个幌子,和太子搭上线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并不需要切实做什么,毕竟皇帝春秋鼎盛,不用着急,但也正因如此,此时对太子的示好才显得珍贵,真等到太子快上位了,如万阁老那时那般,皇帝已不需要他了,他就把尾巴摇断了又有什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