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是这个意思,此事于殿下的角度来说,进退皆可,只是顾了此,难免略有失彼,只要两相其害中,殿下取心中轻者便是了。”
说白了,两头占便宜的好事就别想了。
他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太子却道:“孤正为此决断不下,孤多年不见皇爷,甚愿孺慕皇爷膝下,但有晋王在日,孤总退一射之地;而若晋王就藩,孤始终坐视,又恐皇爷对孤失望,以为孤无手足之情……”
与御书房内此刻皇帝与晋王的谈话连起来,这差不多算是个自相矛盾又恶性循环的局面,太子见晋王受宠不悦,皇帝见太子冷淡晋王,要培养他兄弟二人感情,又需得把晋王留下,而太子见晋王都被参成个刺猬了居然还能赖在京里,更加要以为晋王受宠,不爽之情自然愈加翻倍。
苏长越没有分/身术,不知道御书房里的对话,他只能就现有信息分析——他首先觉得,这个,太子和晋王面上如此不和,可毕竟是兄弟,两个人这个自来熟一般追根问底的劲儿真是挺像的。
不过这摆在晋王身上没什么大碍,他一个藩王,不欺男霸女作奸犯科就算个好王爷了,对于藩王来说,大众的道德底线要求一向很低;可太子作为储君,这样轻率诉出心事,在政治素养来说,就简直可以用“天真”来形容了。
“殿下,”他含蓄地提醒道,“臣不便言。”
他可以明白在朝政上站明立场,但太子从政事上进一步跟他说上家里亲情了,那他就算心里有主意,也不能说,外臣随便插嘴这些,一个不好就是离间天家骨肉。
太子怔了怔,也明白过来自己言多有失了。
但他却没有异色,而是挑起一抹笑意,道:“苏庶常,你为人当真谨慎,如此,孤便与你多说了什么,也并不担忧。”
他说着,声音又压低了一点:“你是为身份所限,不好与孤多说什么罢?但不知为什么,虽然你一句切实的话也没有,孤问你的,你全推回了孤身上,孤却仍旧觉得,你胸有成竹,能为孤解惑。”
“……”苏长越只好道:“殿下谬赞了。”
太子只是一笑,把声音升回了正常音量,道:“你是恩科那一年中的榜,那在翰林院也有一年多了?”
苏长越应声:“是。”
太子这回只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此时两人也将要到了御道尽头,太子的东宫在另一边,便各自分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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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奇怪的,苏哥哥,你生得就是一副很靠谱的模样啊。”
晚间,珠华知道了苏长越的纳闷以后,嘻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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