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学士要说别的,秦太太还能再争两句,然后他先都疑上秦太太瞧不上他了,秦太太哪还敢说什么?不管懂不懂,都只剩下了一个“懂”字。
秦学士道:“好,多的我也不跟你说了,我让坚白明日去请长越来,你当面同他赔个礼——”
秦太太忍不住失声:“老爷!”
秦学士不为所动:“论理你当亲自上门去,不过苏家没有长辈,长越夫妇比你矮了一辈,真要如此,以后两家结了亲你难以相对,为你的面子着想,我才让长越过来,当着我面,想来他也不至计较了。”
秦太太快晕过去,让她跟一个晚辈赔礼还算是给她面子,她哪还有什么面子,苏家那姑娘真过了门,起码一两年内她怎么拿得起婆婆的架子!
秦学士的声音放重了点:“怎么?你不愿意?那就我亲自往苏家赔礼去罢,你无端羞辱人家的妹子,便是婚事不成,也没有就这么无声过去了的礼,总须给个交代,不然,以后谁还敢给坚白说亲。”
秦太太哪里敢叫他背这个锅,真这么干,夫妻情分也就完了一半了,只好委委屈屈地道:“……哪能让老爷去,我赔礼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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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华没见着苏长越之前,攒了一腔对秦家的不满要跟他告状,但等真见了他,苏长越笑着把从灯谜棚子那里赢的几盏灯都递给她看:“你喜欢哪个?挑一个挂我们屋里,晚上看着玩,不用熄。”
珠华心就软了,不忍败他的兴致,依他的意挑了,一道回了家,先去安抚了苏婉几句,苏娟这时候也知道姐姐受了委屈,坐旁边附和道:“那个秦公子家不好,姐姐不嫁给他就是,我看那个秦太太穿得也很一般。”
她摆明了只认衣冠,势力得坦然,珠华哭笑不得地教她:“二妹妹,以后这种事你心里想想便是,哪怕当着自家人的面也不要说出来。”
苏娟“哦”了一声,一副有口无心的样子。
她让孙姨娘养大,秉性已成,珠华知道扳不正她,也不费这个劲了,只教着她面上要过得去,她管得松一些,又肯与她东西,又不似孙姨娘那样总拧着苏娟的耳朵要她务必听话,一个家里住到现在,苏娟倒是更肯听她的,只是本性在那,时不时忍不住要露出一些。
她又去和苏婉说话:“姐姐,让大哥再重找一门亲事好了,不要那个秦公子——”
苏婉忍不住道:“跟秦公子没关系,我看他都不认识那个章二姑娘。”
她两个聊上了,珠华见苏婉的情绪还成,不像很受伤害的样子,便放了心出去,回到前面正房。
一通忙碌洗浴过后,室内安静下来,珠华才把这场荒唐相看的始末慢慢同苏长越说了,秦太太如此行事,说到底小看的是苏长越,伤的是他的颜面,珠华恐怕惹他低落,先头想好的那一大通抱怨,真等出口,已经淡然寻常了许多。
“——这门亲不能结便罢,也没有什么,大妹妹虽说年纪到了,但宁可在家里多养两年,也不能草率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