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问,苏婉苏娟落在后面跟着,也是满脸好奇,耳朵竖得尖尖的。
“县主嫁在金陵的魏国公府。”珠华简洁答道,“至于李妈妈,她曾去过金陵一次。”
她隐了张巧绸的事没说,张巧绸郡王府夫人的身份大概在孙姨娘眼里也是很值得艳羡的,不过在珠华看来,哪怕撇开她和张巧绸的恩怨不提,夫人的位份摆在郡王府里一样是妾,血缘上的小姨去给个老头子做妾,这门亲戚实在没什么光耀之处,未免啰嗦,她不想提。
她想着不由微仰头看了另一边的苏长越一眼,张巧绸那年衣锦还乡,正好撞上了他,她其后去向,他是知道的。
苏长越察觉到她的视线,隔着帷帽向她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珠华安下心来——他懂她的意思,人各有志,她和张巧绸选择的道不同,以后很难再有什么交集,从此陌路是最好。
“魏国公府?”孙姨娘却是又发出了一声抽气。
国朝公侯府邸数十家,大半在成祖迁都时随驾一起到了北地新都,只有魏国公府这个最老牌的世家没有走,仍旧留在金陵,明面上看是远离了中枢,事实上七十多年过去,魏国公府仍旧牢据世家第一把交椅,位次仅在有皇家血脉的王族之下。其中原因十分简单明了:因为魏国公是奉成祖之命,镇守旧都,金陵四十九个卫所,事态紧急时,魏国公皆有权节制调动,比之京里那些空头勋贵自是权重得多了。
孙姨娘虽然见识不多,对魏国公府的大名也是知道的,当下激动得脸都红了:“大奶奶和魏国公府的贵人们也熟识?”
这长得美就是好啊,得贵人青眼都容易些——孙姨娘就是开了天眼也不可能料想到沈少夫人年少时的白月光心思,想不出什么理由之下,只能直接把一切都归结到珠华的脸上去了。
珠华无语片刻:“……不熟,不熟,我只有和他家少夫人——就是乐安县主来往得多一点,别人都不熟,恐怕见到我都未必认得。”
她要是大包大揽地说她在魏国公府怎么出入无忌怎么人见人爱受欢迎了,那孙姨娘恐怕反要怀疑一下她打肿脸吹牛,但她现在不肯认,孙姨娘的思路就顺着另一个极端奔去了:她觉得珠华一定是在谦虚,她实际上和魏国公府的关系一定很好!说不定还不止魏国公府,还有别的高门,她都能混得开!
毕竟第一世家的圈子她都能打进去了,再多混几家又有什么奇怪?
没见刚才平郡王府的那个妈妈和她说话都挺客气的吗?
孙姨娘再看珠华,整个就觉得她身上笼罩了一层低调又神秘的光环了,顷刻间把先前曾有过的那些歪主意皆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还折腾那些小便宜做什么呀?好生哄好了这位新奶奶,让她将来肯出力,给苏娟寻一门好亲事才是最紧要的!
乱哄哄地想着,孙姨娘又觉有点可惜,不由道:“大奶奶刚才走得太快了,要和那位妈妈多叙上两句,说不准能和平郡王府也攀上交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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