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娟道:“我想多挑两副耳铛,这个分量小,肯定便宜,我能多买些换着戴。”
孙姨娘立在一旁,心情很有几分复杂——照说她和大家比肩,也分的是一百两,该满足了,她确实也不是对分法有意见,而是因这主事分派说话的,一直都是珠华,苏长越在旁只是看着,一声也未出。
不错,她有心理准备将换新主母当家。苏长越将要进入官场,不可能再分神把家事揽在身上。
可是——这也太快了!
过门还没满三天,这么个只比苏婉大一岁的新嫁娘,眉间稚气尚存,背井离乡,远嫁到此,却一点都不腼腆害怕,发号施令起来多么自然,气势简直当仁不让。
她敢拿主意还罢了,决断还很正,出口就是定论,完全没有要征询别人意见的意思——就是这么办了,我通知给你,照办就行。
五百两的款项流动,真的不是小数了,到她嘴里就一句话的事。
孙姨娘心里的酸水溜溜地往上冒,却说不出什么来——她又没吃亏,能挑剔什么?难道嫌分她的一百两太多了,砍掉二十两才好?
她站了一会也只能想:到底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花不完的居然还不要了,苏婉苏娟两个小丫头要什么钱,苏婉她不好管,苏娟剩的钱她回头得要过来,她给存着才好。
唉,大爷也是难过美人关,看看这给纵的。
——珠华要知道她的感叹,得诚恳地说一句:她的胆气还真不是苏长越给的,或者说,大半不是他给的,而是来源于她失而复得的嫁妆,五万两在手,她是整个苏家最阔的人,张推官后给她置办的那一抬抬的嫁妆其实都只算小数,她要自己用也行,心情好愿意撒着送人也未尝不可,她这么有钱,她有什么忍气吞声的必要呀?
闲话不提,该说的说了之后,众人便出门往族亲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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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上千里,安陆的风物与金陵比大不相同,不过有一点类似:金陵城内有秦淮河,安陆县内也有一条涢水,流域贯通全城,在县内行走,时不时能见小桥流水,平添亲切之感。
拜访过族亲,送过致谢的礼物之后,苏家众人便直奔城中一家最有名的金玉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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