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一败,把她的家产也全败进去了,虽然她相信苏长越总有一天会重新振兴苏家,但在这一天到来之前,能自己动手的,还是需要自己动手,多学一点总是有备无患。
这孝服在衣物里算是最好做的,没一丝花样连走线都可以粗莽一点,只要把裁剪好的布料挨圈缝起来就完了,正适合练手。
钟氏坐在另一边,听她不时发出呼痛声也有点好笑,想着扼腕叹息了一句:“长越可惜了,白费了这一科的功夫。”
珠华埋头苦缝,嘴上回道:“大舅母,磨刀不误砍柴工么。”
——这一科耽误得简直太值了好吗?!
张推官刚冲回来,通知他们皇帝驾崩,举家要换素服的时候,她简直心花怒放!
她记得前世玩过某个游戏,名字记不得了,最终BOSS有个特点,起初打他时一直不显示血量,要等到打到一定程度,BOSS下掉的血量过了一个临界点,脑门上才会显出血量的进度条来,才可以看出还需要多久才能推倒他。
万阁老最起初登场的时候就是血量未知——知道他总会倒,但什么时候倒,还需要推多久,是没办法看出的,挑战他的人一一倒下,他似乎坚不可摧。
直到皇帝这一去,他金钟罩破,血量哗哗哗直掉,就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也是进入倒计时的节奏了,无非是个快慢而已。
珠华心头一直隐隐飘散着的那块乌云一下散了大半,中午时饭都多吃了半碗。
钟氏笑道:“你说的也是,太子回京登基,不出意外明年必是要开恩科的,长越多读一年,到时把握更大了。”
珠华道:“大舅母说得对——呃。”
她卡住,忽然想起一事,忙把手里的针交给月朗:“姐姐,还得劳烦你,我要回去写封信。”
月朗笑着接过,珠华再跟钟氏打声招呼,就快步出去回隔壁小跨院了。
被皇帝驾崩这事一打岔,她险些忘了苏长越上回走时和她说的话——他觉得她在张家要受人欺负,所以考完就要来提亲来着。
如今可不能叫他来了,他要来提亲,肯定得先回安陆去准备一下,再从安陆来金陵,他们本定了婚约,前面有些程序倒是不用走了,但也不可能一来就把她娶走,总还得纳征请期等,这里面耗费的都是时间。
珠华一边磨墨一边在心里默算,如今已经二月中了,可能等她最终到安陆完礼,苏长越就该又踏上路途,前往京城去参加明年的恩科了,这一年余下的大半时间都要折腾在来回路途上,他还哪来的功夫读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