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可千万别这么说,小弟年轻,哪有王哥见多识广,多少事都等着王哥指点呢——嗯?”
他停下了脚步。
王哥警觉地左右张望:“怎么了?”
小林却指着他脚下的一地散落红纸,道:“王哥请看。”
王哥:“……”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炸开的炮竹吗?大过年的,每家每户门前都有,照习俗这一天都是不会扫走的。
他心里糊涂,碍着面子不肯开口问,后辈都指明给他看了,他还看不出不对,这也太丢份了。
小林很有眼色地主动道:“王哥,这就是小弟才提到的那家——他家败了家业,在京里呆不住,早已搬回老家去了,宅子里应当一个人都没有,这事隔三四年了,门前怎么会出现放炮竹的痕迹?”
——苏长越回京不过一个多月,大半时间又都是闭门苦读,锦衣卫不会闲得来盯他一个毛头小子,因此还当真不知道他进京赶考的事。
这两人正好是当年带队抄苏家的那个总旗的手下,总旗回去把银两奉上,因立了这功而扶摇直上,手下们羡慕不已,才分外对苏家印象深刻,若不然,换了一般的锦衣卫即便从苏家门前过发现了也不会如他们这样在意。
王哥一下醒悟:“这是他家有人回来了?”
小林和他对一对眼神:“多半是,我们打听一下看看。”
锦衣卫干这个是一把好手,两人各自分头,在巷弄里转了一圈,不过一刻钟功夫,再碰头时已都有了答案。
王哥略有些乍舌:“他家这小子倒有出息,算算时间是一出孝就去乡试了,一考就中,这么点年纪,已经有本事来试金榜了。”
小林低声道:“我想起来了,当年百户说过,他考童生试时是案首,当年才不过十五岁。这样人,大概就是那些文官说的读书种子了。”
“就是命不好。”王哥眼睛发亮,他略微激动地哈出一口白气,“他老子成全了百户,如今该他来成全我们了。这消息报上去,怎么也能给我们记一功吧?”
“光报上去可不够,我们本就干的是刺探消息的差事,这点功劳,不过得两句嘴头上的夸奖,三五日就教人忘到脑后了。”
“那依你怎么着?”
“王哥,我们见了百户大人,除了把这件事报上去以外,还得再主动争取另外一桩差事——百户大人当年抄了人家的家,该拿的不该拿的一样都没落下,还不慎惊死了人家的娘,这仇结在这里,百户大人是断断不会乐意看见苏家重新起势的,这就有我们的活干了。”
话点到这个地步,王哥终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在会试里给他动点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