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没、没有……”
她口舌上来得迟钝,让人说中了心中隐秘就不知该回什么了,只好虚软地否认,但她人又老实,不擅说谎,勉强说了不等别人戳穿,她自己先脸热起来,等于直接把口是心非四个字挂到了脸上。
红樱边哭边笑:“好了,别说啦,我都知道,是我总欺负你,待你不好,只是我现在认也晚了,都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她说不下去了,赶在自己的情绪快崩之前,赶忙转身,丢下一句:“我走了。”
快步走到隔壁大院去,这等好人家发卖出来的仆从多半都舍不得离开故主家,要哭要闹要死要活什么样的都有,牙婆见得多了,见到红樱的样子,向张推官告退后,拉着红樱一路往外走,一路就熟练地安抚着她,把给她找的下家说了,又只管把那晋商往好里吹。
张推官也预备要去衙门了,临行前余光瞄见桌案上的那一小块碎银,牙婆付的,他碰都没碰。
略一想唤人:“月朗,拿过去给表姑娘罢。”
月朗应声,拿起碎银走过月洞门,进堂屋递给珠华,说了来历。
珠华望着那一小块碎银发了下呆,扬声叫来玉兰:“红樱走没?还赶得上就给她递去,赶不上就给你了。”
玉兰有点迟疑地接到手里:“姑娘不要?”
珠华挥挥手,重新竖起书挡了脸:“不要,不要,你快去吧。”
她不是圣母心发作,怎么说呢,她就是觉得有点膈应,不想要。
管它给谁,她就是眼不见为净得了。
玉兰就匆匆攥着往外跑,这么一会功夫,红樱没走太远,牙婆出入的是后门,此刻红樱正在门边和她纠缠,倒不是想闹着回来,而是能给商人做妾已是红樱料想不到的好去处了,她不知是凑巧撞上了这么一桩头绪——张推官只要把她往远里卖,而那晋商的家乡正好够远。她以为是珠华给说的好话,一路越听越感激,便想回去给珠华磕个头。
不管她想干什么,在牙婆那里都是节外生枝了,牙婆便不愿意,劝着她走,正缠磨之际,玉兰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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