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顺一回,洗墨就要恨害他丢饭碗的张兴文一回,几番下来,他对张兴文的恨意越叠越深,终于彻底钻进了牛角尖里,差事也不找了,直接跑回来偷偷盯着张兴文,必得把这仇报了才能心甘。
守了好些天,终于等着了这个机会,洗墨心里激动不已,垫着脚步跑到近前,见张兴文还昏着,毫不犹豫从怀里摸出片铁片来,往张兴文脸上便是一划。
那铁片的边缘叫他磨得锃亮,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锋利度丝毫不让匕首,这一划下去,自眼角到嘴角,登时开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你坏我的差事,我就坏你的前程,顶着这么张脸,我看你还怎么去考科举……”
洗墨心中解气极了,举起铁片又要划他另一边脸,忽见他脑后慢慢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来——这血先已开始流了,只是被他发髻挡着,此时血液聚集成滩,往外流出,洗墨才见着。
——怪不得这么一道口子划下去,张兴文没有一点动静,哼都没哼,他这不是死了吧?
洗墨兴奋的情绪一下凉了,他只想给张兴文使点绊子,可没想杀人害命,明明见他就那么摔了一下,不至于就摔死了吧?
洗墨心慌起来,这要赖他身上,他哪里说得清?当下连再划他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握了铁片站起来便跑。
快跑到街尾时从前面拐出来两个路人,洗墨见了人心里更慌,匆匆一瞥,见是一个少年并一个老仆模样的人,不敢细看,忙把脸一垂,飞快跑过去了。
路人并未留神他的不对劲,走在前面的少年背着个大包袱,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后面那个老仆怀里抱着个略小一些的包袱,为了跟上他,不得不小跑起来,口里气喘吁吁地道:“少、少爷,你慢着些,老奴要不行了。”
少年刹住步子,转头向他伸手:“梁伯,我慢了你又催我,我快了你又赶不上,叫你把包袱给我你又不愿意,你说你,快比少爷我还娇贵了。”
老仆满头汗珠,脸膛通红,却坚持抱着包袱不肯递出去:“少爷,这可不行,让少爷拿一个就是老奴失职了,都给少爷拿着了,还要我干什么用呢。”
少年不理他的忠心,伸长手臂一把把包袱从他怀里□□,自己夹到腋下:“好了,快走,已经迟到了,再耽搁可就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