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斯也很惊异,他平日里头把这些心气儿都收着,只露出个不拘的态度来,没想到这“长兄如父”,父亲走得早,此时竟有些竟有些“知子莫若父”之感,心中本有不能两全之事,念着此处,便有些神在身外了。
“母亲自然是舍不得,我也舍不得,没了二哥哥,我还什么趣呢。”
齐母揉了揉睿儿的鬓角。
这齐府里头正吃得热络,这顺天府外头的一条道上向来静,今日却有些不寻常,映在墙上的是一抹晕开的暖红。这顺天府隔着墙便是民宅,还有几间铺面,碗口粗的柱子挑出来的屋檐,红彤彤的,那铺子里的人当是顺天府里点了灯笼,只渐渐粘连城一片片的红,那一片片红从无边的黑里头浮过来,烟枪缭绕的味儿一齐压了过来,这腿也僵住了,人也僵住了。
“着火了!”
寂静的四处被这一嗓子惊醒了。
这里头的人听见这一声喊便知不妙了。
“不好,这事瞒不住了。”
前头俞四答应了他们,这后头看库的两个就预备上了火盆,集了一些干柴放在后道上,一个不留意火盆子不知怎的就翻了,起先看到火盆子翻了,便立觉有些不妙,那火苗子舞着就往干柴那头晃悠,看库的二人不敢高声,想把此事捂着,连忙去把连通内衙的大门给关上,一时急不来水,两人便上去转着圈子一阵急踩,想把这火苗子给踩熄了。
没想到冬日里头衣服厚,不当心就引火上身了。
那着了的忙在地上打滚,另个见状,忙抽了自己的衣裳去拍。
这火势如何经得起耽搁,入了腊月京里已好些天没有风了,这一日天暗竟然起了些微风,拂得那火苗直往库里面扑。
须臾之间,火光便蹿起来,只往黑幽幽的天上去了。
一时间烟雾弥漫,外头街面上的一声喝,便嚷嚷起来。
京畿重地,前头的人慌忙进来,一时乌泱泱来了许多人,端着盆洒等具,好不容易熄灭了下去,只堆放在库前的准备移库的案卷已是救不得了。
这两人吓得一阵哆嗦,一群马驰到院子里。
后头跟着一对兵,那马上领头的人眼神炯炯,环视院子,“所有的人,皆不得擅动,当值的都抓了。”
那跟在后头的两队兵已分作两班,将趴伏在地上的两人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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