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屋内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连丁祥家的,汪妈妈,李妈妈等也在里头结结实实地趴着,跟着齐敏的两个丫头匍匐了几步,跪到老夫人脚底下的托泥旁,一边磕头一边哭告着:“老夫人饶了我们吧。”
事态非常,王溪进门行了礼,唤了一声,“母亲。”
老夫人眼角瞟过来,面上全无平日里的慈态,也没有答应,王溪心内一凛,脚如同沾着地一般,沉沉地抬不起来。
这时候丁瑞从外头跌扑进来,“回老夫人,小的该死,底下人又都找了一遍,没找着小姐。”
“东西两个角门里头的人都如何说?”
丁瑞跪着,“老夫人,各门处都有人守着,摆饭那会儿功夫也都有人轮班儿,都咬死不是从他们门里头出去的。”
齐老夫人猛拍了桌案,“那如何囫囵个的小姐就这么不见了,还能从眼皮子底下飞了不成,再去找,一个时辰内找不回来,今儿谁都别想轻易逃过去!”
王溪此时不敢言语,低垂了头,齐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大声道,“齐靳人在哪里?可要我亲自去请么?”
丁瑞声音都有些发颤,“老夫人保重,老爷正在回来的路上,许是马上要到正门了。”
齐老夫人垂下头,对着正惶恐非常的两个丫头恨道,“你们两个平日里头打盹偷懒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连人都跟没了,你们只当是治不了你们了。”
跪着的丫头觑了老夫人一眼,忙辩道,“不是我们不跟着小姐,是小姐平日里头不喜我们跟着,她又机灵,我们也是没法子,老夫人我们不敢偷懒的,老夫人。”
“这个节骨眼儿上还给我耍嘴皮子,”老夫人伸出手指着她,“还不给我掌嘴!”
厅上哭声,告饶声,掌嘴声纷沓而起,吵嚷不堪,听着只觉心烦意乱,老夫人厉声朝着丁瑞和丁瑞家的喝道,“你们两个是做的什么事!管的什么家!既是不能担当,就不必来管这个家!”
这话如何听着都有指桑骂槐的意思,她自进门没有挨过公婆一句重话,虽然齐老夫人爱女心切,如今在气头上,难免口不择言,但王溪向来是个有心思的,这样的话从耳朵里进去,直如往心口上一锥,那一股子委屈蹿到喉咙口,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当务之急是先将睿儿找着,其余都暂且搁着,都这么惶惶不定,反倒乱了章法。”
这声调沉着,
从门口传入厅中,字字清晰,一屋子的人皆不由往后一顾。
齐靳跨步进了屋内,适巧听见老夫人刚才的话,见妻子垂头的神色,于是先就出声。
老夫人见儿子回来,指着他道,“快,派你手底下的人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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