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丁瑞有些愣了,一时竟不知做何答复。
齐靳摆摆手,“行了,五鼓便要跪送圣驾,既然车已备好,就走罢。”于是也不等他答应,大踏步地就往外头走。
院子里等着的是丁瑞家的兄弟,外头也叫“二爷”,向来跟班听差,跟着的老爷平步青云,赚的都是好体面,丁瑞如今管内事,让自家兄弟顶了外面的差事,称呼都是“二爷”,彼此心里清楚,也就这么混叫着。
丁瑞此时有些发懵,仍旧跪在厅上,数九寒天的,竟起了一背的汗。
王溪从屋里头慢慢出来,她只当不明就里,询道,“管事如何还跪着,快起来歇息去罢。”
一想到儿子的处境,丁瑞有些发急,顾不得其他,伏下身来,“还请夫人替犬儿说句话。”
“这是怎么的?我倒有些不懂了。”
“他不成器的在外头交了些人,自以为有了出息,做出些没有章法的事来,都是我这双眼睛没有顾着,往日后决计不会再有的,还求夫人说个情,不要让他往外头走。”
王溪笑了,“原是这回事,我刚略听见几句,栓子在外头历练历练,闯出个名堂,也是他的本事。”
丁瑞心里越发没谱,跪直了身子,有些埋怨地恨道,“他有什么本事!整日被人暗地里调唆!算命的说了,他合该只能在父母身边的,离了要出事故,这‘栓子’便是这么个来历,”说到这里又伏低了,“小的感念夫人恩德。”
王溪见情况差不多了,于是又道了“请起”,见丁瑞仍旧跪伏着,她这样道,“老爷的意思,我一个妇道人家原不好多嘴的,只是你也知道我待丁栓不比旁人……”
“是,是。”丁瑞见有了转机,连声应和。
“如今我想你先把老爷派的这桩差事了了,我瞧老爷也只是起了这样一个念头,毕竟还没有定局,若真到了这样的日子,我在旁边替你说一说,老爷念在你们多年辛苦,想必是能体恤的。”
丁瑞如蒙大赦,一叠连声地道谢,他原本就是很机谨的,“有夫人这话,小的便心安了,天色尚暗,不打扰夫人歇息。”
说完就立马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随班朝贺向来要到辰时礼毕,各自归散之后,头一个便要向老师拜年,军机里头提携的所谓‘一事之师’自然都要应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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