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形容是相当紧迫了,坐上的开口却不疾不徐,“妈妈请起。”
菖蒲在一旁搀起来,李妈妈站定身,偷偷瞟了一眼夫人的脸色,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就垂了手退到一旁做出听吩咐的样子。
王溪这是在思量。
她原打定主意,待齐靳回府前,不跨入冬苑半步,但阿玖这么一闹腾,却真真弄得她进退两难,思及阿玖性情,她略一踌躇,对着菖蒲说道:“让丁瑞家的备车,不用轿,现就去西门外头等,我此刻就去。”
别业在京城的西面,用车只需两刻功夫,别业虽然小却玲珑精致,水木明瑟,花草掩映之间,亭台楼阁,参差错落,齐靳开宴会友,在别业居多,因栽种的多是四季常青的叶木,故而冬季赏景最佳,只取冬苑二字清雅别致。王溪虽是女主人,却来得甚少,这已是两年未至,也是她通透的缘故。
到了门口见管事的已在张望,急急往前,预备要磕头行礼。
从小凳上下地,王溪摆了摆手,“免了,先说情形。”
那管事的应着,似乎大难临头的模样,“尤家姑奶奶见我们拦着,说平日见熟的,今日却为何提防起来,也不要通传,自己个儿进去寻。现下几个仆妇陪着,老爷走的时候嘱咐了不让人进的,还请夫人可怜我们,让姑奶奶行行好,老爷动了真怒,我担待不起啊。”
这话说得有些压派的意思,王溪知道这苑里的一干人等都是好事的,有了这等事情,添薪抱柴的意思都有,这平日里头闷惯了,凭他什么事,仆妇们暗地里看看笑话,也能津津乐道些时日,若真心要阻她,如何挡不住,王溪只是一笑,似轻描淡写一般,“你们难行事是我是知道的,只是哪里就到了这份上,快带我去寻尤家小姐。”
管事有些窘迫,一低头,连忙应道,“是,是,就等着夫人来的。”说罢向后头招了招手,“我给夫人带路,带路。”
管事的和李妈妈脚步略慢,前头有个小厮引路,别苑同两年前略有不同,王溪也无心细赏。
沿着石子路快寻到松林阁的月洞门前时,忽就听见一阵吵嚷,阿玖须眉气概,听得字字清晰,“你们自己说我怎么没理了?她这是什么调子,我好心好意来同她说话,她竟理也不理我,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摆这副清高脸面,坊里头都见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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