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们自己人看了才是心惊肉跳,生怕这两位一言不合在台上掐起来,好在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每到这种时候,大家都会很心疼陆缈,她要被轮番逼问谁更好看,这叫她怎么回答。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舒窈和维桢不和,也都曾旁敲侧击的说过,起先维桢态度很好,舒窈态度很不好,后来则是舒窈态度很好,维桢态度很不好。
总之就没有双方态度都好的时候,这过去一年都是如此,想着既然也没什么大事便由着她们去了。
也不知道慎娘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还把两个人安排在了同一层住,门对门。
好巧不巧的,陆缈刚陪着维桢出来,对面的门便打开了。
舒窈一身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裙,妖娆妩媚的气息怎么也掩盖不住,比起维桢来说,她却是更像是传统意义上的乐坊娘子模样。
她只对陆缈笑了下便走了,眼睛一点都没往维桢身上瞟。
习惯了这样,维桢一点表情都没有,浅淡薄唇中吐出一句诗来:“夜郎自大无胸怀,井底之蛙缺德才。”
相比于之前的深奥晦涩,如此浅显易懂的诗终于让陆缈听明白了。
怎么说呢,文化人还是不一样。
不是她愿意听维桢骂舒窈,实在是这种情况太多了,舒窈那边的话无非是没有这么文雅罢了。
夜里的朱颜辞镜楼是望溪河畔最美的景色,灯火悠然,靡靡之音不绝,那河上几艘琉璃画舫,尽是青雀黄龙之舳。碧波荡漾,映出巍峨高楼,贴近河畔那边垂着许多红纱,把镂空雕花窗一推开,红纱扬起在橘黄映照处,便是极好的画面了。
今日来朱颜辞镜楼的客人很多,冲着双姝同台,该砸的钱还是要砸的。慎娘很会做生意,今日的茶酒都比往日贵一些,可这些客人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抱怨,看绝世美人,还是两个,自然是要破费一番的。
舒窈的霓裳羽衣舞加上维桢的惊鸿舞,怎么说都值这个价。
白玉台上的无声硝烟弥漫着,舒窈假意的媚笑里搀着意气,维桢冷淡的眉眼中藏着不屑,霓裳交叠,丝带触碰,肌肤相接,那么美好的画面,背后却是说不出的比较。
陆缈在台下忽然感觉耳边有些凉,稍稍偏头一看,甘棠那把纨扇又在扇动。
真的是不怕冷啊。
“你说说这两个人火星四溅的,都是一个楼里的姐妹,何须这样,没白的叫人心烦。”甘棠翻白眼抱怨,这两个人的争斗已经引起公愤了。
南嘉出现在陆缈的右边,讥诮开口:“什么姐姐妹妹的,狠起来那叫一个六亲不认,怎么你还指望着大家相亲相爱给你顺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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