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辞镜楼不是普通的乐坊,这里的娘子们自然也不是简单的。锦颀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朱颜辞镜楼从来都不是只看相貌的地方。
她们每个人除了有一门自己精通的技艺,还要学习很多东西,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身份束缚,她们会是明徽城里最有才情的大家闺秀。
陆缈看到她们那么美丽婉约,总是会想起一句台词:她们是一件活生生的艺术品。
要不然一个乐坊娘子叫价怎么能叫到几百金。
舒窈见她来了很是开心,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不像婢女看到的那样阴沉。
“你回来了,和陆叔还有阿襄他们玩的开心吗?”舒窈很真切的问,也有些羡慕陆缈,反正她这辈子是没这个福分了。
陆缈轻轻颔首,从包裹里拿了一件衣裳出来。
“我阿爹给我做了两身衣裳,样子不算太好看,我想着给你拿一件来,你可不要嫌弃啊。”阿回和她是不一样的,她还有阿爹,阿回早就没有了。阿回是她最好的好朋友,她愿意把自己得到的父爱分给她一半。
舒窈缓缓抱起衣裳,像是什么极其珍贵的宝贝。
她喃喃出声,“怎么会嫌弃呢?这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啊。”
她从不知道什么是父爱,唯一珍爱她的母亲早早撒手人寰,那样没有人性的父亲除了会压榨她,其余什么都不会。
“阿缈,谢谢你。”舒窈哽咽出声,“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陆缈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去安慰她,从她进入湘竹馆的那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有哭过,这还是这一年来的第一次。
犹豫再三,陆缈问了她一句:“阿回,你还想你阿爹吗?”
“想他干什么?那样的父亲早就该死了。”她说的是气话,只是心里很恨她阿爹,没有一点犹豫的把她卖掉。
话到了嘴边,陆缈却说不出口了,她苦笑两下,继续拍着舒窈的肩膀。
希望有下辈子的话,阿回可以有一个好父亲。
去了维桢那,她那房里冷清的可怕,绿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便剩下维桢一人在祭拜父母。
案上陈着瓜果以及月饼,两座孤零零的灵位总叫陆缈心里闷闷的。
维桢每日晨起都要拜一拜灵位,她说这样的话便像是父母还在我身边,我每日给他们请安。
她有时觉得维桢都有些疯魔了。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夜里。
每年中秋慎娘都会把人聚在一起,主要是琼琚楼的人,毕竟乐坊嘛,夜里也是要做生意的。
舒窈维桢如今虽分置两馆,可大家心里都明白,挂牌之后这两位也是要进琼琚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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