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大太太因着是自己的一支血脉,自然也高兴,其他人呢?
安老太太高兴,他们也总要做出个高兴的样子来。
就连一向尖酸刻薄的三太太也要学着二太太和四太太装出贤惠慈爱的模样,在澜雨轩的小厨房里给安念攘煲汤。
三太太煲的是淮山瘦肉煲乳鸽。
三太太亲自选了食材,亲自将淮山、莲子冲喜干净,亲自将乳鸽拔毛剥皮,除去内脏洗净,放入锅中,加了姜片、葱段、清水,水烧开了,还要等上一刻钟方才捞出乳鸽再次冲洗干净。
又将瘦肉洗净,切成小块。
瓦煲里诸如清水煲滚,加入乳鸽、肉块、淮山、莲子煲了一个时辰,再改慢火煲了两个时辰,下盐调味方成,直捣腾了半日。
整个澜雨轩里都飘满了那乳鸽汤的香味。
丫鬟们不由窃窃私语。
从未见三太太如此细心过。
亲自动手就是头一遭。
就是,四小姐四少爷生辰时才见三太太亲自下厨吧。
三太太对二小姐怎么如此好啊?
二小姐怀孕了呗。
想那位也是怀孕了的……
丫鬟们朝西厢房里努了努嘴。
那位怎么能一样,怀了也是保不住的。
她也是真能怀,上一回怀也就月余前吧,这又怀上了?
怀上有什么用,反正早晚得掉。
……
安小娘子于窗下将外头的闲言碎语听得一字不落,又闻着窗外飘进来的浓郁的乳鸽香,懊恼得近乎吐血。
小丫头俊儿见她抄起桌上的花瓶要摔,忙拉住她劝道:“安姨娘何必和外头那些下贱胚子一般计较?他们就是一群捧高踩低的狗奴才,狗眼看人低!”
安小娘子还是将花瓶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落地开花,富贵荣华。
俊儿吓了一跳。
安小娘子抬脚在那些碎片上狠命地踩,俊儿忙抱住她,劝道:“安姨娘何必如此,小心伤了自己,这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安姨娘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想一想啊!”
安小娘子委屈的眼泪簌簌地流。
肚子里的焉知能保几天,她进了国公府有些年头了,可是实在是落胎落怕了。
大夫说是第一次落胎后留下的后遗症,逢怀必落,想要平平安安做胎生产,难如登天。
第一次落胎就是三太太的阴谋诡计啊!
如果不是三太太她的身子又怎么会是如今这般光景?就像被掏虚了的树干似的,空有个外架子。
三太太难道是真心关心二小姐的身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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