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从时秋那未尽的话中猜出是何意,顿时想起什么,冷呵一声:“奴婢瞧着也是如此,若不然,她为何上个月初一死活要请王爷过去?”
时春撇了撇嘴:
“怕是早就在为今日做准备了。”
王爷自贵妃故去,就甚少入后院,即使进后院,也是来锦和苑得多。
每月初一十五时,按理说,王爷该去正院的。
上月初一,王爷回府甚晚,可正院却派人在府门口和前院守着,三催四请地将王爷请了过去。
时春想起这个,就恨得将手帕扯得褶皱:
“那日王爷明明说好要陪主子用晚膳,全赖王妃,才叫主子白等半日!”
“行了!”周韫打断她,不想去提往事。
周韫撑着身子坐起,侧头看向楹窗外的木芍药上,稍眯了眯眸子:“不管她是真有孕还是假有孕,选择这个时候暴出来,必是没安好心。”
后院的人发现自己有孕,除非那些没脑子的,皆恨不得小心翼翼藏着,躲过了前三个月才暴露出来。
可如今王妃有孕才近一月,就眼巴巴地亲自说了出来。
安的什么心思,昭昭显然!
正院中,氿雅端着药,小心地走进来。
黄梨木雕刻床榻上,床幔披散,庄宜穗脸色稍白地倚在床头,面无表情地接过氿雅递上来的药碗。
她刚欲仰头喝,余光就瞥见氿雅眸中的不忍,她动作一顿。
氿雅终究没忍住,出声:
“王妃,夫人说这药极伤身子,您真的还要喝吗?”
庄宜穗没回答,只是将那药一饮而尽。
娘亲之所以会交代那一句,不过是因不知她的身体状况罢了。
庄宜穗嘴角扯出一抹自嘲。
就她如今这身子,还怕什么伤身子?
氿雅接过空荡荡的药碗,鼻尖稍酸,忽地为她家主子生出不忿和委屈来。
她家主子天生娇女,凭甚要受这番苦?
氿雅擦了把眼泪,低声说:
“王妃放心,这次绝不会出纰漏的!”
这药是秘方,夫人费了好大功夫才得到的,即使是邱太医也不可能查得出来。
庄宜穗躺回去,抚着额间,稍蹙眉心,她轻声说:“叫方氏她们动作快些,若办砸了……”
她后面的话没再说,可氿雅却知她的意思,当即点点头:“奴婢省得的。”
氿雅等了会儿,见她没了动静,轻手轻脚地替她掖好锦被,刚准备退下,就听背后传来王妃的声音:“王爷呢?”
氿雅步子一顿,背着主子,有些不忍地咬了咬唇。
许久,她涩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