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隔得太久,她险些忘记了,当初她撞见傅巯处理那名侍妾,可不是在什么书房密室。
而是不小心碰到假山一个开关,好奇地走了下去,才见到那如噩梦的一幕。
傅巯在书房密室摆放成品。
那未成品在何处?
她明明曾亲眼撞见过。
怎给忘记了?
东宫。
收到消息的圣上和傅巯等人皆赶到东宫。
待看清那密室时,圣上竟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徐盛跪在地上哭得老泪纵横:“皇上!我徐家世代忠臣,老臣半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三年前失踪,老臣还求了圣旨,满天下寻找,内子更因此事而去,可谁知!谁知——”
他说了半天,手颤抖着指向背后的那幅画,美人卧躺楹窗,一簇簇栀子花在脸边,美得不谙世事。
他说不出任何话,他疼爱多年的女儿,最终竟出现在一副画上。
脸皮生生被剥下,究竟有多疼?
他不敢去想,他女儿往日连被热水烫一下,都要娇娇呼疼,被活生生折磨时,是如何受得住的!
圣上被徐盛哭得难堪。
他转身一脚踹在傅巯身上,怒不可遏:
“孽障!”
猝不及防,傅巯膝盖一弯,砰得一声跪地,他拧眉,闷哼一声。
他手撑地,即使跪在地上,也跪得脊背笔直,眉眼清淡,低低敛着,甚为平静,连往日的温和都似还未散去。
半分没有悔改之意。
圣上气得浑身发抖:“你怎敢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
傅巯恹恹地敛眸,遮去那一抹不耐。
做都做了,何必问敢与不敢?
若是不敢,他岂会做?
想至此,他抬眸,扫了一眼密室中的画,眸子中多了抹热切。
这分病态,让看见的人都不禁皱起眉。
圣上心中狠狠一沉。
太子是他第一个孩子,纵使当初娶王妃有再多算计,但他对太子绝无一分不好。
他给他太子之位,让他自幼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亲自教他圣贤之礼。
若说,他对傅昀多是愧疚,那对傅巯就是真真切切的疼爱。
但凡傅巯和旁皇子之间争隔,他几乎次次偏向太子。
先皇后去世得早,傅巯几乎是他一手养大,这其中情分,岂是旁人可比?
可他何时变成这副模样?
圣上看着那素来熟悉的人,竟恍惚觉得一丝陌生。
傅昀觑了一眼圣上,看出他眼底的复杂,只掠过一丝轻讽,就若无其事地别开眼。
傅巯半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却就这般,显出一分弱态。
让圣上莫名有些心软,似念起他幼时坐在榻上,眼巴巴地望着宫门,一见他,就眸生欢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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