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芝慢悠悠的拨动了茶盖,故作镇定道:“那四娘这儿,姨娘你想要什么,据四娘所知,比起芳庭院姨娘你这些年过得要好太多了,不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听闻此言,杨姨娘的神色变得痛苦,她攥着手,心底的愤怒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而后她缓缓的解开衣领,挽起衣袖露出各式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触目惊心,“您看这是好吗?奴婢身上还有,四娘子您还要看吗?”
“不了。”陈满芝立刻回道,她望着杨姨娘那新旧交叉的鞭痕,对陈仲海的恶心感又多了一层。
“姨娘,这是你跟父亲的事,我这个做女儿的又能怎么办?”难道她还要插足去管陈仲海房里的事?
杨姨娘瞬时泪流满腮,她低着头喃喃道,“奴婢就知道四娘子不会那么快就同意的,难道您连夫人的的死因也不在意了吗?”
陈满芝忍着那恶心的感觉,神色不变淡道:“姨娘难道要四娘伸手去管父亲房里的事吗?你未免太看得起了我了,现在府里的中馈是母亲在管,你应该去求母亲又或者求父亲手留情才是。”
杨姨娘忙起起身朝她跪了下来,“娘子误会了,奴婢不是要您管老爷这事,原本老爷对奴婢并不是这样的,两年前是沈氏她恶意栽赃嫁祸,让老爷误认为奴婢跟府里的小厮不清不楚,奴婢想要解释,可老爷早就认定了沈氏的说法,根本不听奴婢的解释,故而只要他心里不适便要折磨奴婢几番。”
“沈氏她害我落胎终生不孕在前,而后又害我日日不能安生,娘子若是听了奴婢的话,便知道沈氏跟夫人的死多少有些关系,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安逸过了这一生,奴婢心里有怨,便是死了也要拖她下水。”
陈满芝本不是冷血之人,她望着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那人,心升了一丝怜悯,她扶她起身,“那你想如何?”
杨姨娘轻拭了泪痕,咬牙坚毅道:“我要她从云端跌落泥潭,让她跟我一样承受一样的痛楚。”昨晚之事她看得真真切切,自己眼前的四娘子既然能说出那些话,以后又有伯府做靠山,那么只要她想弄沈氏,并不是什么难事。
陈满芝并不讶异杨姨娘对沈氏的恨意,算来算去,这府里竟然一个也没逃过她的控制,“那要看看你所说的,值不值得我为你冒险,你也知道我才好没多久,自己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杨姨娘看着她,顿了会:“夫人生病那段时间,老爷经常来奴婢房里,升迁之喜,难免贪杯,他醉洒那时候时常说些梦话,奴婢一开始听着没放在心上,后来夫人去了以后,有一回老爷醉酒后又说了梦话,他说……”
杨姨娘顾着窗欲言又止,而后她走上前,在陈满芝耳边低声道:“老爷原话是这样说……”
“阿媛长……长得多好啊,就这样白白让……让他睡了。”
“就这么让他睡了啊,就只换了个五……品的官,真是憋屈……”
“早知知道听心兰的……再……再多拿……钱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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