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扬灵一惊,厉声喝道:“莫要胡说八道,那明雅才十三,又没出阁,还是个黄花丫头,怎会身怀有孕?”
嫣翠被吓了一跳,忙道:“可不是我胡乱瞎掰的,是福兴偷偷儿告诉我的。”
顾扬灵顿生惊疑,那福兴说话向来不打诳语,又是此等要命的私事儿……转头问道:“福兴如何知道的?”
嫣翠便道:“方才我去送那明雅姑娘,到了大门处,那姑娘的脚没落实,崴了一下,偏巧福兴打外头进来,便伸手托了一把。也是无巧不成书,便握住了那明雅姑娘的腕子,等着我回来,福兴便守在门处,扯了我去角落里,说是刚才捏住了那明雅姑娘的腕子,那脉象,倒像是喜脉。”
说着觑了顾扬灵沉凝如水的脸色,慢慢道:“福兴说,晓得姨奶奶看重那位姑娘,便叫我偷偷儿给姨奶奶说一声,只怕那月份儿已是不浅了呢!”
顾扬灵心头又是“咯噔”一下,道:“月份不浅是个什么意思?”
嫣翠舔了舔唇角,出得一口气道:“福兴说,那肚子若是真有,只怕已经七个月了。”
顾扬灵立时瞪圆了眼睛:“这可是瞎胡说,你每日里也是见着那明雅丫头的,她那腰身身形,哪里像是有了七个月身孕的人。”
嫣翠抿抿唇道:“我也是这么问福兴的,福兴说,这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人怀着身子,便是到生的时候,都还瞧不出痕迹,顶多瞧着有些发福罢了!”
眨眨眼,凑近了小声道:“姨奶奶,不是我偏信福兴,你想啊,若是明雅姑娘那里真个没问题,做甚给她搭脉便要那般紧张,我瞧着,约莫真是有古怪呢!”
顾扬灵回想今日里那于明雅的神色,不由得疑窦上头,这么一琢磨,还真是奇了怪呢!
满腹心事,却又不能宣之于口,即刻便去查个明白,顾扬灵一晚上都闷闷不乐。若真是有了,那孩子又会是哪个的?那么小的女孩子,只要一想到那双肖似秋云的眼睛,还有那脸庞儿,顾扬灵就觉得她实在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屋里头却陡然一亮,随即几声闷雷便在外头炸响。
这是要下暴雨了,顾扬灵听得外头丫头们脚步声来来去去,关窗子的声响也此起彼伏,没过多久,便听得“哗啦啦”的雨声漫天铺地的卷了过来。
睡不着,顾扬灵干脆起身,推开了小轩窗,外头大雨如注,迎面扑来带着腥味儿的湿气,顾扬灵揉了揉额角,心里头还是放不下于明雅的那回子事儿。
正出神,却见得外头长廊上一盏灯笼急慌慌的往这边儿来,顾扬灵转过头,须臾,就见着红英满身湿气地走了进来,见着顾扬灵便道:“姨奶奶,二奶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