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也想想,这素来是长子继承家业,便是分家,那也是长子分得大头儿,偏咱们家掉了个儿,次子倒是分了大头儿。若非是还要养那当时还尚在人世的祖母,我那二叔不定把这宅子都给要走了。父亲,我知道您素来心软,只是您不能叫我也跟您一般模样吧!”
薛老爷自知自家是个软性子,要不然,也不会叫个弟弟,叫个媳妇儿,骑在头顶上半辈子,哪个都不把他看在眼睛里。只是那毕竟是他的弟弟,他晓得他那性子,若非是败光了家产,在外头混不下去,再也不会转回家里头的。
软了嗓子慢慢道:“二郎,好歹是你的亲二叔,他那性子我知道,必定是外头没个落脚处,才混账起来想要闹腾的叫我给他银子。你且宽宽心,看看他若是没个落脚地,且先叫他在家里头住上几夜,也不能就叫他流落街头不是?”
薛二郎听了顿时大叫一声:“父亲!”然后怒不可歇地道:“当初为了分家,那人有多混账难道父亲你不记得了?母亲虽是有许多的不是,可说起坚贞守节,那可是没得说的。为了惹得父亲动怒分家,他竟敢调戏他的亲嫂子,把我母亲羞怒的一根白绫差点就没了性命。父亲你都忘了吗?父亲,别说我不答应,便是母亲那里,也不会同意的。”
薛老爷哪里不记得这回子事儿,不由得作难地皱起了满脸的褶子,拉了拉薛二郎的衣袖,道:“我知道他不是个东西,我也不是心疼他,为了他。你祖母当初弥留之际,甚个事儿都没交代我,只交代我一件事儿,就是要我去找你二叔。还要我保证,若是你二叔有了难,我这个做大哥的,别记恨着当初的事儿,帮帮他。我是答应了你祖母的,二郎,若是由着他流落街头,以后到了地下,我可怎么见你祖母的面儿啊!”
薛二郎这才记起来,自家父亲是个大孝子,而二叔能成了那个德行,他那个祖母可谓是功不可没。然则他素来敬重他的父亲,并不想同他起争执。
闷头想了一会儿,这才在薛老爷殷切的眼神中慢慢道:“二进里头我可以收拾出几套院子给他住,可后宅子里不许他进。还有,吃喝穿戴府里头自有供应,可万一赌场里头拿了借据来找我要钱,只要有一次,我便找人敲断了他的腿骨,叫他窝在家里头哪里都去不得。”
薛老爷瞧得儿子一脸的煞气,哪里还有半句二话。于是薛二老爷在角房里被狠狠揍了一顿,又被薛老爷谆谆嘱咐了一番后,才在二进院子里安置了下来。
苏氏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后头见得那薛二老爷并不能进得后宅子里,又听说已经被自家二郎给揍了一顿,二郎那里又承诺,若是他惹是生非,便打得他满地找牙,这才憋着一口气在心里头,倒是再没了功夫,去寻顾扬灵的不是了。
而孙昊这里,却是一纸诉状,将薛二郎告到了荣阳县的县老爷那里。然则县老爷接了诉状,眼睛往状纸上一扫,只说叫孙昊回去等着,回过头却是叫了一个差役,往薛府里头递了信儿去。
薛二郎这边儿刚刚满头包地安排好了薛二老爷一大家子,没料到刚转回了吟风阁,便见着福安脸色古怪地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张状子,蚊子哼哼一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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