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郎摇摇头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家里头的生意有人打理,福安今日里便出门去了,听说这锡洋县有上好的羊皮料,我叫他去看看货,若是合适,等咱们回去压上一批,到得荣阳县附近高价兜售,说不得还要大赚一笔。”
顾扬灵知道薛二郎在生意上向来头脑灵光,便不再多问,然而想起那未曾谋面,便差点要了昊郎性命的仇人,不由得十分焦心,又恐薛二郎这里是敷衍于她,便觑着薛二郎慢慢道:“二爷,你执意要带我回去,便不忧心惹上了麻烦?”
薛二郎在椅子上坐下,笑意稍稍变淡,道:“我若说当真没有忧虑过,那是诓你的。毕竟是个将军,且那人我见过,并非良善之人,十分不好对付,与此人为敌,我哪里能不担心。”
说着摇摇手上的信,脸上的笑便又浓了:“我这两日也是在想后路,正欠着一股东风,这东风便来了。”说着把信放下,感慨道:“说起来,这东风还是灵娘一时心善才借来的,便是安氏的大哥呀!”
顾扬灵不解,薛二郎道:“安氏大哥也是个人物,当日被袁将军赏识,便去袁将军手下做了兵丁。谁料上得战场便立了几次大功,如今被袁将军提拔,可是袁将军跟前儿的红人儿。借得他的助力,我如今同袁将军也是搭上了关系。”
身子往前倾了倾,道:“我记得灵娘外祖父家便是在金州吧,我已经派人去那里打探,看得有合适的大宅子,便买下来。我打算着,等着荣阳县这边儿的生意料理清楚,咱们就举家迁至金州。”
顾扬灵登时大惊:“荣阳县薛府可是薛家的老宅,二爷怎好随意便起了迁宅子的心思。”
薛二郎便笑了:“哪里是老宅,不过是我祖父那一辈儿才搬来的。若是提起老宅,薛家的根脉可是在青州稷山县。”
“可好端端的,为何二爷突地就起了……”顾扬灵抿抿唇,莫非是为着她?若当真是为着她,想来他说的助她复仇,却是真话了。
薛二郎见她面带忧色,忙道:“不不,并非为着灵娘之故。”说着忍不住垂下眼去,将眼中的闪烁尴尬全都遮掩了去。
说起最初起了心思的缘故,却是为着那次春风楼里的三个响头。那三个响头,可是把他的脸皮子给磕碎了。他向来傲然,这个屈辱,便是他心甘情愿受的,却是怎的也咽不下喉管去。
再者,他一心要休弃闵氏,把个闵县令也得罪了,如此,却不如去金州。金州那里是袁将军的老巢,又有着安氏大哥的人脉,比之荣阳县城,前景更为广阔。如今又有了灵娘这回子事儿,有了袁将军的庇护,也不怕那顾将军手伸得长。
顾扬灵不晓得内情,薛二郎自然也不会同她说,抬起头笑道:“灵娘不必自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金州比之荣阳县更是繁荣,生意也更是好做。我早早儿便心有向往,只是苦于没有人脉,不如荣阳县,毕竟家里头经营了两代,到底是有了些底子。可如今却是不一样,靠着袁将军,再有我的经营,必定前途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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