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一问,说是府里头二爷贵妾的哥哥在赌场里头立下的字据,如今那哥哥被压在赌场,只吆喝着说自家是薛府二爷的姐夫,自家妹子在薛府里头深受二爷的宠爱,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子。于是领头的便拿着借据,前来薛府要债了。
薛二郎偏巧出门找顾扬灵去了,门房报到苏氏那里,把苏氏气得倒仰。她是买个女人回家安抚自家儿子的,可不是要买了一大家子,从此叫他们扒在薛家身上吃肉喝血的。
“去,告诉那些人。”苏氏喘得一口气来,恨声道:“我们家只有一个贵妾,可惜这个贵妾家里头的亲戚都死绝了。哪里来的毛贼胆敢冒充薛家的姻亲,叫他们回去告诉那人,再敢咧着嘴胡咧咧,一纸状文,就要递到官老爷案桌上了。”
见得下人匆匆离去,苏氏一叠声地就叫丫头给她熬碗安神汤来。
方才一听见赌场的人拿着借据来家门口逼债,苏氏脑子一昏,还以为那个不要脸的薛二老爷还在薛家宅子里头。那男人不要脸得很,又闹腾得厉害,整日里上蹿下跳的,一日都不叫人安生。那日子,只想想就叫她心肝子乱颤。
有好事的便出门儿打听,只想瞧瞧那女子的哥哥究竟落得个什么下场。
果然,赌场的人见着薛府不认账,回头就把那男人左手的五个手指头给砍了,还说,叫他回家凑银子,不然,下面就是断胳膊断腿儿了。
有嘴碎的丫头故意告诉了角房里关着的那个女子,女子听了,愈发哭哭啼啼不止不休起来。丫头看了暗地里偷笑不止,这女子空长了一副好皮子,却连顾姨奶奶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还妄图取代顾姨奶奶,真真儿是痴心妄想。
有心善的丫头埋怨那嘴碎的丫头:“你作甚要去故意招惹她哭泣流眼泪,太太本就恼了她,说不得一动气,转手又给远远儿的卖了。”
嘴碎的丫头就撇了嘴道:“就你心软,是个敦厚人儿。那女人打从乡下来了府里头,你瞧瞧她那副鬼样子,八成是知道自家皮子长得肖似姨奶奶,那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上。我还见过她责打咒骂伺候她的小丫头呢!什么东西,才来了几天,二爷还没搭理她呢,就开始作威作福了。”
心善的丫头听罢,也叹了口气:“姨奶奶那般受宠,都不曾责骂捶打过丫头,那女子也着实过分了些。”
嘴碎的丫头便道:“可不是。偏生还有个不争气的哥哥,冒名顶替薛家的亲戚,竟敢借着薛家名儿赌博借钱,可是胆大包天了。这是二爷不在家,等着二爷知道了,便是太太那里也不定要吃挂落呢!”说着捂着嘴小声笑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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