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不能当真叫二伯把相公扔了出去,忙走上前给薛二郎福了福,道:“二伯息怒,三爷素来性子乖张,二伯是哥哥,还请二伯大人大量,莫要与三爷置气。”
顾扬灵虽是深恨那薛三郎跋扈不讲理,手段又毒辣,险些害了自家的性命。然而她一日要在薛府里过活,便不得不敛起性子,哄着自家凡事都想开些。
那外头虽是阳春三月,可薛三郎素来身子不好,若是二爷一时性起,真把他扔了出去,万一有个好歹,苏氏那里还不把账都记到她的头上,把她给恨死了,她毕竟是薛二郎的生母,是薛府的当家太太。
最要紧的便是安氏,好容易怀得身孕,若是骤然没了相公,可要如何伤心,若是因此动了胎气……顾扬灵立时便想起了她那夭折的孩儿,于是也开口唤道:“二爷。”
薛二郎回头见得顾扬灵目露恳切,心里先是一软。再一想,那毕竟是自家亲兄弟,也不能当真要了他的命,于是也不回答,只道:“赶紧的,再多烧几个炭盆来。”说完,自己抱起顾扬灵,“蹬蹬”往楼上去了。
这便是退让了,苏氏松得一口气,却是一想起方才,二郎对着顾氏温和顺从的模样,心里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边儿的薛三郎冻得满面青白,却还是咬牙呲舌,待要张口还嘴,却觉得脸上一暖,安氏泪眼汪汪看着他,满眼都是毫无遮掩的心疼。
一腔子怒火“咻”的熄了火,薛三郎抿抿唇,哆嗦道:“你还有着身子,来此做甚?哪个不长眼的说给你听,叫你心急。”
安氏抹抹泪,道:“夫君莫要管其他,先换了身上的衣衫才是。”说着唤了小厮,拿了屏障来,叫薛三郎在里头遮掩着换了衣衫。
苏氏见得他二人倒是相亲和睦,虽是心里头莫名的有些不悦,然而想着安氏如今有了身孕,没来由就看她顺眼了许多。便坐在一侧,只看着安氏吩咐下人,仔仔细细地伺候着薛三郎。
闹剧一般总算是谢了场,薛二郎自然是气得要死,可做下这事儿的,到底是亲兄弟,杀也杀不得,揍也揍不得,气了几日,终是吞下了这口气。然而终究是伤了情分,虽是手上放过了,心里头却是更加厌恶。
安氏聪慧,不似苏氏那般心大,只觉得事情了了,兄弟还是兄弟,以后还会相亲相爱。然而夫君体弱,无力经营店铺,自家又是女人,一不得抛头露面,二则,若是提及分家,只怕苏氏那里头一个就不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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